“苏瑜初入京,雪娇,依你所见她头一步会做什么?”宣祈想到苏瑜,自然而然想到今日上午在京港码头发生的一切,她看他的眼神那样冷漠绝决,她好像后悔认识他,真有意思。
雪娇略有所思,尔后道:“这些时日奴婢跟着苏姑娘,瞧见她平日里很是懒散,然而但凡有事,她的判断之准,决断之快在众多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之中,属下平生仅见。经曲二姑娘那样一折腾,毁尽她经营的所有心血,可她也不哭不闹,只是沉默了一晚,很快就有决断。依属下所见,苏姑娘此番愿随周老太太至京城,必是暂寻栖身之所,她定有所谋。”
宣祈有同感,只是苏瑜要谋什么?
“苏瑜看似懒散罢了,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她心中十分有数。”宣祈抬头,适才满眼星空,此刻似乎被云遮住些许,“你回去后,不必大事小情无巨细向我汇告,只捡攸关性命的讲。阿晗喊她阿娘,那他阿娘就得有些本事,否则……。”
王爷竟在此刻提到了小主子!
青蓝和雪娇不勉为之一震,更不敢去揣测那‘否则’后的话。
“是,属下知道了。”
“嗯,去吧。”
雪娇和来时一样消失得极快,青蓝说:“王爷,宫里晌午来人说太后娘娘体恤王府无人主持婚庆琐事,过两日要派个管事嬷嬷住进来。”
宣祈戾眸一敛,“拦着,不准进来。”
那与太后的关系不是更僵了么?青蓝见着宣祈的背影,“是。”
雪娇刚回到孙家,蝶依便将她拽进假山后的暗影里,在她耳旁低语几句。
雪娇一惊,就要往苏瑜屋里去,蝶依又按住她,轻声道:“我已向姑娘禀报过了,姑娘让我只管在暗处守着。”
“到底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前这院里值夜的小丫头递了壶茶水进去……。”
苏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连接细微的小动静让她后背绷得老紧,桌上的茶水该是快凉透,果真有人对她下手呢。
一会儿,屋里涌进一阵微凉的风,苏瑜知道有人进来了。
“能成么?祖母会不会生气?”
苏瑜听到孙嬉的声音。
“怕什么,她吃了阿娘专程为她准备的蒙汗药,现在就是要了她的性命她都感觉不到痛。”
是孙妨!她要划破苏瑜的脸,报复她在上河县让屠大郎毁她清白的仇。
“其实我不想划破她的脸,我想找个男人来毁了她,我也要她每天晚上做恶梦被男人压。”
孙妨恶毒的声音越来越近,苏瑜听着掌心起了层薄汗。
不是说她病了么?原来不在老太太跟前露面是为博同情,更是提醒老太太自己对她造成的无可挽回伤害。
“阿姐,我怕。”孙嬉头一回干这样的事,心里有些颤。
孙妨倏地转过头瞪着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孙嬉被孙妨阴阴暗暗又略带白光的鬼脸吓得捂住嘴不敢再动惮。
“阿娘可是吩咐了这事咱们得一起行动,快过来,去把床帐揭开,让我看清苏瑜那贱人头朝的哪头。”
“哦。”孙嬉胡乱应着,很听话到床前撩开床帐,看见苏瑜安静的枕着绣花枕头。
孙妨站到床前,赫然从袖子里握出把剪刀来,望着苏瑜纯静的睡容,眼中似浸了毒汁。
“阿姐,你快点儿,我害怕。”
孙妨心中充满了对苏瑜的恨,那恨深入骨髓浸入灵魂,划破她的脸也真是太便宜她了。
对,她还要剪掉她的头发,让她没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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