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仁也盯着苏瑜打量,这女子很有胆色,竟敢对着宣祈瞪眼。且眼中迸发的厌恶和不喜就跟那些自荐枕席的花痴女表现出来的倾慕和爱慕一样坦诚。
又仔细一瞧,苏瑜通身的装扮虽是清素,却不像寻常百姓中的小家碧玉。只见她如月弯衔的眉宇中透着几分不同于京中贵女该有的清高。不,是孤傲,京中贵女清高中尚且带着几分恃宠而骄,却绝对扮不出如此孤傲的情绪。
说来这京中贵女或多或少他都有印象,眼前这另类的苏瑜若是出现过他肯定晓得。想到近期所谋之事,他警慎之心大起,危险的盯着苏瑜,声沉如冰,“你是谁?接近我五哥想干什么?”
宣祈认为萧景仁紧张过头,“别把她吓跑了,她不是京中哪户人家的贵女,也不是什么奸细。”好不容易遇见的。那日分别后,他时常想着那双澄澈清明的润目,不胆怯,不认输,越想越是意犹未尽。
无端被人掳上车,无端被人猜忌。
苏瑜恼了。可她知道这马车里做主的人是宣祈,“王爷,我外祖母还在船上等我,我们要起程了。”
“京城离此地也只有半日路程,不若我让人去跟你外祖母说一声,你便随我进京算了。”
对于话多且反应不同寻常的宣祈,苏瑜内心泛起警惕。在梧桐山庄她有意无意避着他,避不掉就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搭话。当然,那时宣祈的话也不多,但他话里的每个字都携着试探的意味。苏瑜不中计,他也不出招。
此时算什么呢?
上辈子她只在沈重霖嘴里听过宣祈,沈重霖说他霸占朝政,说他有反骨,说他盅惑天下人,胁天子以令诸候,总之没一个字是好的。
她听了太多这样的宣祈,百姓受他恩惠让她偷偷的想宣祈是不是和沈重霖嘴里的人不一样,她偷偷的觉得他是个好人。
可是现在她印象中的好人在她面前耍无赖、
“那怎么成,要是让人看到我在你马车上,你……我还没进京呢,王爷何必害我呢。”她冷视着萧景仁,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我现在想下车,你让我下车?”
这世上还有人敢吼他五哥,难道这女子觉得她能做他五哥的主?
宣祈感到弟弟对苏瑜的目光有所变化,他倏地将苏瑜拽进他怀里,“阿仁,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忙吧。”
什么?让他自己去?
萧景仁眉宇紧蹙,“五哥,我自己去怎么成?那厮好不容易吐了口,却说不清谋划内容,说明了要见着你才开口,你若不去岂不耽搁事。”
萧景仁语携急切,显然是很要紧的事在档口。
宣祈欢喜的看着怀里挣扎不开却不放弃反抗的苏瑜,笑得很妖孽,“无妨,目下我只想与故人叙旧,没空沾染血腥。”
他的臂弯强而有力,苏瑜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她被迫颜颊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可以听见他如雷如鼓的心跳声。涌入鼻里的气息冷冽极了,像冬日里积雪的味道。不经意抬眼,撞见他眸瞳邃深似幽井,望进去,即无法脱身。
她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她讨厌被任何人任何真正束缚。
“五哥,别胡来。”萧景仁冷声,暗示事态的严重性。
宣祈无奈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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