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丢人都丢院子里来。你爸丢人你比你爸还丢人,你让我怎么在这院子里呆啊。我可不活了......”
论起张洁这种哭,周逸云是最烦的,好像唱戏拉长了尾音,偶尔还呕喽一声倒着气,悲痛欲绝。从小倒是见惯了,张洁每次这么哭周逸云无语。唯独一次让周逸云记忆深刻,就是自己挨打张洁一边洗血衣,一边无声的擦泪。那一次周逸云,从心底那么疼。
张洁的哭声,可是响亮。隔壁家老孟听的清清楚楚,孟岩紧着扒拉了几口饭放下碗:“我吃饱了,我出去一趟。”
对于周家的事他无法评价,周逸云是自己哥们,但是周父周母留给孟岩的印象却不那么好。
拎着衬衣走出门,把院子里借来的烧烤炉子放在自行车后孟岩扬长而去。
旁边屋的哭声似乎一直没有止歇的意思,刘阳和孟岩也吃不下去了,一前一后出了房间来到周逸云家。
“周婶,没事的,咱们街里街坊的,这点忙不算什么。”刘阳过去扶着张洁的肩膀劝着,眼睛却夹了孟福生一眼。
“是啊!云子,你也劝劝你妈!”
周逸云给孟福生和刘阳搬了凳子,让两人坐下。
“妈你也别哭了,我现在是成年人了,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他的语气铿锵有力,张洁不由的抬起头,接着又开始哭:“你说了算有什么用,欠这么多钱怎么还啊。你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是不是赌钱去了?”
孟福生咳嗽两声:“周婶,你错怪云子了,他是替老周借的。”
张洁一愣,见她收住哭声,刘阳才把白天听见看见的给张洁说了一遍,张洁吓得脸都白了:“这怎么得了,这怎么得了。以后他们还来不来,怎么会惹上这些人.....”
“以后应该不会来了,我觉得这也算好事,这不是你和老周的事也解决了,从明天起踏踏实实的娘两个过日子。”老孟的目光从桌上摆着的绿皮小本上扫过。
张洁哭的闹的凶,胆子却很小。再怎么说也是良家妇女,一辈子老老实实上班的人,听到流氓混混黑社会都害怕,更别说打到家门上。按着老孟这么一说,也觉得老孟说的对,便由大声哭嚎变成小声啼啼哭哭。嘴里却还埋怨着周逸云:“你说你管他的事,欠这么多,他管过你吗。”
“毕竟他是我爸!”这话周逸云发自肺腑,他恨过周伯涛,甚至希望父母早点离婚,但是血缘就是血缘,周伯涛没有担当的,但是他周逸云不能没有。
“可是,可是这钱,怎么还啊。”张洁接过刘阳递给的毛巾擦着眼泪。
周逸云侧过身面对孟福生:“孟叔,孟婶,这不是我妈也在。正好咱们可以把事情说一下,我听小岩也说了这钱是给军哥结婚办事用的。我打算跟我妈商量尽快把房子卖了。”
“卖了?卖了住哪?你让你妈跟你睡大街啊?!”
老孟这句话又触碰到张洁的伤心处,刚刚收住的哭声又回来了。
“我有个朋友全家去外地了,他那房子还没卖出去,可以临时住那,不过......”
“那不行,搬来搬去也不是事!”孟福生打断了周逸云的话。
“房子必须卖!妈,您也别哭了,我说了我会想办法。哪怕咱们先租房子住呢,一个月您的工资够租房,我去打工,这样吃饭也没问题。”
张洁是越想越委屈,活了大半辈子最后连个安家的地方都没有了。可这时候她也没别的主意了,只好依旧捂着脸憋着哭声发出呜呜的声音。
半天没说话的刘阳忽然说道:“云子,这几年房子也有变化,而且总有要规划的传闻,咱这房价可是涨了不少的,既然你要卖房,不如你去看个报价,然后你出个价房子就卖给我们家算了。”
刘阳的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感觉上好像乘人之危,屋子瞬间安静,她忙遮羞解释:“你看,我就是这么一想,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余光看着老孟希望老孟赶紧给自己解围。
老孟却不说话,似乎再考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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