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好麻布后,再在麻布上刷大漆。
他们的漆料也都是自己研制而成的,沈绍安甚至还教陆怀谨如何才能做出更清澈更透亮的底漆来。
漆艺,陆怀谨以前也有接触过,学过一点点。
沈绍安听他这么说,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他一眼。
实在是,这话他听得心里头都有点儿慌。
因为陆怀谨的“学过一点点”,和别人的学过一点点,完全是两个概念。
果然,当陆怀谨调好漆后,沈绍安一看,顿时都忍不住笑了。
“可以。”
刷完大漆,等荫干后,原本柔软的麻布便在大漆的作用下有了支撑力成为胎体。
这样的胎体和原本的泥坯糅合在一起,看上去又厚,又笨重。
因此,最关键的部分来了。
“我们的脱胎,其实说的是脱这个泥胎,粗坯。”沈绍安对陆怀谨的悟性之强,已经深有体会了。
他现在压根不去问陆怀谨能不能学会记住了没有,直接自顾自地做下去就行。
等到这麻布胎体完全硬掉,表面的大漆也已经完全干了之后。
他往泥坯里灌了水。
一点点地,或敲或搓。
把里面的泥坯完全洗干净,一点都不剩:“这,就是脱胎。”
最终剩下的,就是他们想要的胎体。
看上去,和泥坯并无二致,仍然是原来那般形状。
但当人朝前望去时,便会发现,里面已经完全空了。
陆怀谨拿在手里,发现这胎体非常轻,并且很是坚固。
“不用担心,凝固后不会坏的。”沈绍安以为他是担心会坏,笑着道:“这胎体还需要好好打磨的,现在还只是半成品。”
之后再经过胎体粗磨、髹涂底漆、面漆水磨、描金彩绘、揩清推光等工序,一块麻布便成了精美漆器。
过程相当复杂,每个程序都颇为时间。
陆怀谨学得非常认真,所有的细节全都是自己亲自来的。
尤其是这个打磨,以前陆怀谨只学过木雕的打磨,他无非就是换两种粗细不同的砂纸罢了。
但在这里,陆怀谨才知道,原来一个打磨,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打磨的技艺,又分角度和力度……”
沈绍安到底是专业的,他教的无论是脱胎漆器工艺,还是打磨技艺,陆怀谨都感觉自己收获颇多。
他非常认真,学得很是踏实。
这期间,吕长乐已经在台州和福州两边都玩了个遍了。
他玩了一遍回来,发现陆怀谨居然还在做漆器:“不是,陆师弟,你这也太……不至于啊,师傅没说让我们这么赶回去呢!?”
按照他的理解来说,师傅应该是给了大半年的时间,让他们边玩边学的。
吕长乐甚至是琢磨着,他之前学过泥坯,等他玩了这阵子,陆怀谨应该也学会做泥坯了,他再跟着一块儿学后面的工序啊。
结果倒好,现在陆怀谨已经整体都快学完啦!?
“不是快学完了。”陆怀谨淡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已经学完了。”
“哇,不是吧……”吕长乐要绝望了,他哀叹道:“师弟啊,你也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吕长远众师兄弟:疯狂点头.jpg
陆怀谨听着,都忍不住笑了。
“也是。”沈绍安也很满意地点点头,摆了摆手:“行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出去玩罢!”
总不能让人过来一趟,真就天天捂家里头学艺吧。
台州福州到处都挺热闹的,还是得多走走,多看看。
“真的!?”吕长乐顿时就乐了,拉着陆怀谨去换衣裳:“走走走,换衣服,我带你出去玩儿去!”
他这些天,都已经把这一片儿都逛遍了,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他都门儿清!
陆怀谨被他拉着,也真的就跟着出去了。
原本他们是直接来的台州,但事实上,沈绍安他原本是福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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