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妈妈似看了他的窘迫,倒也没逼他,让他自个儿捉摸一会儿。她出的这个价钱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的感觉,可为了留住能赚钱的姑娘,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位潘公子,她也知道,是县中有名的读书人家出来的公子,为人有点清高,父亲还是一个秀才,对于这个会读书的儿子管教甚严。潘家中有田有铺,不是巨富之家,也是殷实人家了。五百两对于他家来说不算是大事,但对于他来说就是个事儿,可轻易拿不出手。
潘景摸着怀中的金锭子,思虑着要不要用柳媚儿自己的钱来赎她自己。
不用,他一时也凑不起这么多钱,他那二友手中比他还不宽裕。用了,又怕自己是个花女人钱财的懦夫,连区区五百两都拿不出凑不来。
这可如何是好!
“不若公子你慢慢考虑,我去唤我那女儿进来伺候你,给你弹弹小曲,唱上两首,略解烦闷。”吕妈妈表情真挚,为他打算道。
潘景思来起去,摸着金锭子用意不定,着实有点仞愁人。而妈妈的话,更像是在讽刺他的无能,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把怀中的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让这位妈妈好生瞧清楚。
但那是柳媚儿给他的钱,花女人的钱,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大丈夫立于世,当竭立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女人只管在后宅操持家务即可。千百年来,莫不是如此。若真有那家是女人赚家养家,而男人又手脚俱全地待在家中,定是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潘景不像成为这样的人,即使柳媚儿说了,这些钱日后要还她也是一样的。他不想做世人眼中,中看不中用的懦夫,伸手向女人要钱养家。
“妈妈,容我些日子,凑齐了钱再来赎柳娘子。”潘景打定主意,向相熟的亲朋借些钱,再加上他给人抄书作画也能赚上不少银钱,同窗中有许多都是这样赚买酒的零花钱,他那时不缺钱,只有兴致到了的时候,偶尔作上一首诗一幅画。有人高价求取,他都没卖。
“好说。那我去叫媚儿进来。”吕妈妈转身之际便高兴起来,洒在心中的阴霾也去了几分。
潘景:“多谢妈妈。”
柳媚儿不多时便进来,看到潘景正在欣赏自己刚才的诗作,一时没有出声相扰。
待潘景看完诗,作定主意之后,拿出怀里的金锭子同柳媚儿说:“娘子,这些金子你还是收好自用。改明儿,我凑起了银钱再来赎你罢。”
柳媚儿这才注意桌上只放了五十两的银锭子,她给的钱,潘景没拿出来用。
“公子是嫌弃妾这银钱来得不正,所以不用?”
潘景不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急忙解释道:“娘子会错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想我堂堂一男儿,怎么能花娘子的钱,又用在娘子的身上。这叫世人如何看我、说我。”
他的话叫柳媚儿心里更是像吃了蜜一样的甜,自己果真没看错他的为人。
柳媚儿替他擦了擦额头上因太着急解释而齐齐冒出的冷汗:“公子别急,妾既然把终生托付给公子,又怎会随意曲解公子的用意呢!只是妾一介漂泊之人,能得公子垂青,已是人生之大幸,所以才小心思了些,倒叫公子为难了。”
潘景:“我。”
她转身又捂着脸哭了起来,“公子不要嫌妾猛浪,妾欲早日到公子身边陪侍公子,与公子作诗作画。不想公子太过为难,才把银钱借于公子先赎了妾身,然后再归还于妾,公子还是外人眼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可公子不愿用妾的钱赎妾,妾心中惶恐,怕公子有朝一日变了心,再不肯要妾。若是公子一日不来,妾就望眼欲穿一日,心中愈患得患失,不久,妾将殒命于此。”
潘景没见过这等阵仗,急上心头,不停地向她解释,安慰,就是不凑效,直到他愿意用她的钱立时赎她身才破涕为笑。
柳媚儿福身一礼道:“公子不要恼妾,妾常听一句话,‘时移事迁’。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再好不过了。公子若是今日赎了妾,妾今日便是公子的人。公子去哪儿,妾便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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