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会（4） (2-1)

田小眉听了这番话，总觉有些糊涂，不禁问道：“大侠，江湖四大名门，你刚说了三家，还有一家是蜀山什么来着，为何不讲？”

曹梅生笑道：“倒不是我不讲，只是这蜀山派乃是川中数百年来流传的一支仙门，只闻其名，少有人见识过真容。传言他们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绝世的高手，有说的离谱的，称他们会奇门法术，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若他们有心于武林中争强斗奇，只怕当世高手全汇聚一齐也不够他们看的。但这个门派不问世事，只求神道，根本不在乎什么江湖恩怨，武林纷争。世人都爱讲个面子，把其他三家与蜀山派称齐，在我看来无非是赚个排场罢了。”

“原来如此。”田小眉说道：“照如此说来，卢家要对付的是南海神拳堡，因此只得把龙胆枪请了来，他们两家对上，才算是势均力敌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曹梅生说道：“这三家名门只是近年势头正盛，谁强谁弱也没个定论，好事之人给排在一起，多半是因他们在武功上出了彩，而非是能称霸武林。江湖之大，更有厉害的人和帮派，只是你不知罢了。”

田小眉听得兴起，不禁说道：“还请大侠多讲讲。”

曹梅生看他饶有兴致，便说道：“行走江湖，武功自然是第一要义，但武林中有些门派，纵使没有绝顶的高手，抑或是低调行事毫不张扬，但却更是令人生畏，其中声名显赫的，说是手眼通天也不为过。如说四大名门像是枝头鲜果，其风头一时无两，那武林中的这些个大派，当真是根深叶茂，实乃中流砥柱。”

田小眉只闻其一，不知其二，连忙问道：“大侠你再讲讲这些个门派，我好长长见识。”

“好说！”曹梅生问道，“我且问你，可曾听说过‘一僧一道一儒生’？”

田小眉汗颜道：“未曾听过。”

曹梅生笑道：“无妨，你且听来。这一僧，原本说的是少林老方丈清善上人，十年前他自在寺中圆寂，这名号便顺给了他的师弟，新方丈清相禅师。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弟子遍天下’，自少林开宗立派以来，人才济济，俊杰辈出。武林之中，大至名门正派，小至绿林游侠，谁不给少林三分面子？不过十年前少林突发悬案，一夜之间折损了几名高僧，元气大伤，但毕竟其家底深厚，现如今论起来，他们仍占魁首。”

田小眉听了，不由得乐道：“我学的便是少林拳，那也算得是少林弟子。”

“哈哈哈，那看在少林的面子上，我得敬你一碗酒。”曹梅生朗声笑道。

二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曹梅生又接着说道：“和尚说完，便讲道士。这‘一道’，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龙虎山天师宗睡梦真人赵自然。说起这人，当真不可小觑，他师父‘白云先生’陈抟老祖乃是太祖皇帝席前宾客，他自身又受过赵官家赏赐，因此世间又称他作赵紫衣。便是两朝皇恩泽被，已够这天师宗睥睨武林，岂是寻常江湖草莽敢开口问询的？他家武功虽不及少林广博，但重于内家修为，自成一体，精纯至臻，妙不可言。须知江湖之大，虽未有哪家能独步天下，但龙虎少林却可算是泰山北斗了。”

“我也曾在乡里听说过龙虎山的道士，没想到原来如此厉害。”田小眉赞道。

曹梅生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龙虎少林这两派，成名久矣，一般难有匹敌，不过却有一群读书人能与他们抗衡。”

田小眉尚不知读书人还管江湖事，一时莫名其妙，曹梅生未等他开口询问，便接着说道：“适才讲了一僧一道，最后这位便是那儒生。说此人的大名，在西北一带可是人尽皆知，便是那终南山梦溪洞成德书院洞主李竖水。”

“梦溪洞主福源深厚，习得一身惊世武艺，座下弟子又个个聪慧多才，深得其绝学。成德书院鼎盛之时，朝堂之下，多有朋侪，州路之中，尽是门生，一时间声名大有盖过少林龙虎之势。其实照常人看来，书院的秀才理应只是读书讲经，但这竖水先生偏是个为民立命，一心开创太平之人。他既有得天独厚之机，便看不惯江湖中诸多乱象，近年来在武林中树了威名，竟与僧道相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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