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略微收拾了一下,这才走下训练场,准备离开。
曾恪不经意的看了看台一眼,一道蹲坐着的黑影在昏暗的灯光中若隐若现,曾恪不由停下了脚步。
“是伊比。”
魏斯朝那边张望了一下,小声说道:“自从受伤之后,虽然教练让他在家里好好休养,但他总是来训练场观看大家伙的训练。……说起来,伊比也真是够倒霉的,原本是以主力前锋的身份来霍村的,但一直状态不好,进球不多,好不容易状态有所回转,却是又受伤了……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曾恪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受伤应该不算很严重吧?不至于这样情绪低落吧?”
“伊比的德语不是很好,队伍里会波黑语的人不多,伊比没有多少朋友。”魏斯摇了摇头,继续道,“环境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态的,我觉得,伊比的状态不佳,可能就和迟迟无法融入球队有关。其实伊比也很不容易,年少的时候,波黑内战,他和家人四处流浪辗转……他很渴望朋友的,但……”
魏斯摇摇头,欲言又止。
曾恪忽然想起了那个孤独坐在场边的大个子,以为见到了“老乡”的喜悦,以及之后的失望,却明显还想要再聊的意思。
这样的感觉曾恪也曾经有过,在他很小的时候,有同龄的小孩总是嘲笑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他会愤怒的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再然后,他便没有了朋友。
虽然经历不同,但有一种名为“孤独”的情感,都在两人的身上萦绕。
“韦达德!”
鬼使神差的,曾恪朝着远处的看台喊了一句,用的是克罗地亚语,从发音和历史上来说,克罗地亚语和波黑语是同出一源的。
曾恪很明显的看到那团黑影动了一下,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要一起回家吗?我们可以送送你!”
黑影不为所动,曾恪不清楚对方是本就淡漠,还是因为此前自己戏弄过他,所以还在生自己的闷气,但曾恪还是再次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回音。
气氛有些尴尬。
魏斯出来帮腔:“伊比,咱们一起回去吧?”
终于有声音响起。
“不用了,托比亚斯,我坐一会儿,等下就走,你们先走吧。”
伊比舍维奇的德语有些磕磕绊绊,但几人都听懂了,魏斯摊手无奈的摇头,和康珀转身离开。
曾恪在转身之前深深的看了黑影一眼,也紧跟着离去。
看着几人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的隐没在黑暗中,伊比舍维奇缓缓的从看台上站起来,拄着双拐,慢慢的远去。
……
曾恪回到迪特马尔提供的临时居所的时候,发现金特尔正在客厅中看着电视,这让他显得极为兴奋。
能不兴奋么?金特尔一走,本该照顾他的那个人,却成了大爷,他又是做饭,又是刷碗,更可气的,还得给女暴龙端洗脚水!
卧槽,你还真把自己当清末晚间的慈禧太后了啊!
别看迫于yin威不得不屈从,那曾恪是谁,响当当的好汉,男子汉大丈夫,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该雄起的时候,那就一定要雄起这叫忍辱负重懂不懂?!
分别一天,再见金特尔,满腹委屈心酸的曾恪就跟看见了亲人一般,就差没眼泪汪汪的扑上去,讲述珍妮弗那各种令人发指的恶劣行径!
“金特尔,你可总算来了,要是你今天不过来,我估计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太……太什么呢?”
曾恪“热情”的拥住金特尔,正准备讲述昨儿个被虐待的悲惨境地,就见着珍妮弗端着几个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正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你看不到什么?”
珍妮弗轻描淡写的说着,将装着牛排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看似随口一问,不过嘴角却是勾勒着冷笑。
“看不到什么?哈,我也不知道看不到什么。”
曾恪顿时一个激灵,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什么冤屈还是在背后说吧,这要是当面告状,指不定会被女暴龙怎么记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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