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每次醒的时候这人就会离开,在她睡着后再回来,坐在她的床尾一动不动。
之前姬嘉树以为只是青龙神不愿和清醒的嬴抱月碰面,可现在这种情况……
难道说是青龙神做了什么吗?
“李稷”在的时候,嬴抱月似乎总是睡得格外的沉。
姬嘉树思绪正在纷乱,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风雨楼的下人们都是练家子,境界虽不说绝顶但都不低,走起路来都轻手轻脚。姬嘉树一下子就听见门外之人脚步粗重,是个低阶修行者。
这是……
姬嘉树还没反应过,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房间。
姬嘉树曾经在宴会上远远见过宋斋一次,当时就记得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风姿俊朗,胖胖的模样哪怕穿着祭服也只像个商人,令年幼的他感到十分失望。
可这一次见面,姬嘉树才明白是他小时候眼光太浅薄。
宋斋大概是刚从宫里上赶回来,身上还穿着官服,身体依然是那样圆润,胖胖的肚子上镶嵌着宝石的腰带绷得紧紧的。
但是人在举手投足间的风姿与身材无关。
渔阳王宋斋站在门口,一双明亮的黑眸含笑朝坐在床上的嬴抱月看过来。
“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
刚睡醒的嬴抱月还有点懵,可是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她恍惚的眼神一下子就凝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很多无言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淌。
姬嘉树左右回头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
他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看嬴抱月的眼神里,看到了“慈爱”这种情绪。
无论是他的父亲姬墨还是曾经的北魏国师许沧海,他们看嬴抱月时候,眼神远比宋斋复杂冰冷许多。既像是看着一个敌人,又像是看一个替身,他们仿佛总是在透过嬴抱月在注视着另外一个人。
唯有宋斋站在那里,眼里真真切切地只映衬出嬴抱月一人,目光的暖意就如同中唐的气候一般,如潮水般包裹而来。
姬嘉树想起慕容飞澜那句“简直就像是在养女儿一样”,顿时恍然大悟。
宋斋大概真的把嬴抱月当女儿来看。
“好久不见,”嬴抱月注视着宋斋的双眼,抓紧了被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宋斋笑了笑,“只是你看上去不太好。”
嬴抱月苦笑,摸摸身上的被子,“要是好的话,我也不会被人送到这儿来。”
“那倒是。”
宋斋走到嬴抱月床边,伸手搭上她的脉门。
片刻后,他笑了笑,“我先确认一件事。”
“小阿月,你不会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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