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无权无势的美貌女子,太危险。她也知道自己姿容出众,以前不过是因为长期吃苦营养不良肤色偏黄个子矮小,才遮掩了天生的美貌。但刚才苗氏一见面就称赞她们姐妹容貌出色,仅仅只因这两个月来营养充足,肤色变好了,五官的美丽便彻底显露。现在隐在这乡村里还好,日后搬去了县里,怕是越发不能出门了。
所以那次陆非离提议季平从武,她内心里其实是十分支持的。也不光是为了自家,以后若季平能做个小军官,对季红姐妹三个,也是有好处的。
“因为手套一事,许多人已知道你的名头。但陛下圣旨御赐,算是对你的一重保障,所以咱们家的生意才会这么顺利,这个道理,我想你明白。”
周氏看着越发明艳的长女,心中喜忧参半。
“但我们家毕竟无权无势,低调些总是好的。”
“娘,我明白您的意思。”季菀认真道:“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贺家一连折损了两个儿子,势必会报这个仇。这个当头,谁插手,都会被迁怒。”
周氏又是一叹,“不是我狠心,但正如你以前说的那样,家家都有槽心事儿,咱们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管也管不过来。春花被害成这样,你已尽医者本分,至于后续如何发展,都与我们无关。”
“嗯。”
陈氏被官差带走的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不出半日就已传开。不到三个月,义村村民已是第二次眼见官差抓人,胆小的,吓得都不敢出门了。陈氏的几个孩子全都慌了手脚,最小的小柱子哭天抢地,嗓子都哭哑了,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下午于氏又来了,难得的不是请季菀去给小戴氏号脉,而是眉飞色舞的说着陈氏犯案的经过。
“那贺家公子俩最是纨绔,时常逛青楼,听说府中还养了家妓。陈氏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两人的喜好,混进了青楼。也不知怎的,竟买通了伺候那两位少爷的妓子,趁着酒色昏迷,把人给…”
说到这里,于氏停了停,不胜唏嘘的模样,“青天白日的,动静那么大,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陈氏趁乱逃走,可还是有人报了案。我听说啊,那贺家两位公子,差点没命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周氏听出了些门道,“谁报的案?”
如果陈氏是有预谋的作案,至少不会闹得人尽皆知。却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还报了案。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当然是贺家。”于氏眼神嘲讽,“人家两个儿子就这么被人给毁了,能咽的下这口气?我看陈氏是完了,可怜王大柱几个,一个成家的都没有,陈家肯定是不会收下这几个拖油瓶的,落到毛氏包氏手里,怕是有得罪受了。”
毛氏和包氏是王大山两个弟弟的媳妇,早因当年分家和大房结了仇,这么多年,便是过年过节的,也没往来过。
这次王春花出事儿,毛氏和包氏没少落井下石。王大柱兄妹七人无论养在二人谁膝下,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周氏却想到了别处去。
贺家少爷若真做了阴损事儿,怕是不敢报官的。况且陈氏一个农夫人,似贺家这等大户人家,想要报复,根本无需走衙门这一条路。须知陈氏未曾伤人性命,便是知县要判,也不足死刑。而贺家两位少爷就此折损于她手,贺家焉能如此善罢甘休?
自打出了王春花的事儿,周氏便让曾元去打听过。这贺家可不简单,祖上做过京官,哪里不懂这些门道?
所以这案,绝对不会是贺家人报的。
这只怕,是陈氏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
陈氏有几分小聪明,却终究不懂高门内闱的那些不见血的手段。正因如此,她才叮嘱女儿日后万莫再插手。
当下她便道:“此事还未有公断,这些话言之尚早。”
为酒色所迷以至阉割不能人道,毕竟太过丢人。贺家要怎么报这个仇都说不准。陈氏的几个孩子,会不会受累,也难说。不相干的人再议论揣测,在贺家看来,怕是有讽刺奚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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