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明天’ (2-1)

罗杰是被恶臭熏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上方的树叶帐篷顶，坐起来发现恶臭的来源是科尔大叔的呕吐物，杰斯用沾着炭灰的树叶正清理着。

“科尔大叔怎么了？”

杰斯没有回答，而是在清理完之后把罗杰叫到了帐篷外面。

因为昨天晚上下雨的缘故，外面的地面有些泥泞。

“杰斯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突然叫我出来？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说科尔大叔他……”后面的话罗杰不敢再说下去。

“他还活着。”听到这样的回答罗杰安心了很多，但是接下来杰斯说的内容又让罗杰心揪了起来：“但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什么，什么情况？该不会是你昨天说的’明天‘？”

“是的，登山者他伤势恶化了，’明天‘真的来了。”

“是因为科尔大叔吐了吗？”

“是的，哥布林的武器有毒，登山者他的伤口感染了。”

回想着科尔大叔的症状，发烧，昏迷，到现在的呕吐，他身体越来越差，情况也越来越糟糕，有些焦急地咬了下嘴唇：“那要怎么做？”

像是做了很大挣扎一般杰斯犹豫了一会才吐出这两个字：“截肢。”

’开玩笑的吧？在这野外没有药也没有设备，你说这个是不是在开玩笑？‘罗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截肢？！就在这里？！”

“是的，就在这里，截肢。”

“杰斯大哥，我们离回到闪光镇只需要两天，现在谈截肢是不是太早了？”罗杰脑海里出现的是科尔大叔竖着大拇指自豪地说’我可是登山者。‘的画面，如果科尔大叔截肢的话那无疑是将他最骄傲最自豪东西给剥夺。

杰斯接下来的回答把罗杰最后的希冀击个粉碎：“如果不截肢的话他熬不过今晚。”

“这么严重的吗？可是……”越说越小声，一边是生命，一边是他生命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却要由自己这些人来为他选择，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但是看着杰斯那坚毅的目光，’他已经有了回答了吧？‘

“可是科尔大叔他需要他的腿，他一直以登山者为豪，我们这样做决定太过于……太过于残忍，我们不能这样。”虽然知道杰斯是肯定的答复，但是罗杰还是说了出来，这太过于难抉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语言已经无力描绘自己的心情。

回想起科尔大叔一次次说起自己是登山者时候的神情，回想起科尔大叔一次次给自己讲植物用途时候的话语，回想起科尔大叔教自己翻越石头时的动作，回想起他在石林间奔跑翻越的身姿，回想起科尔大叔环抱着自己逃命时臂弯的温暖，回想起科尔大叔义无反顾拔出短剑殿后的坚毅。回忆这么多关于科尔大叔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老师一般，是那么博学与强大，可是现在他却没有意识躺在那帐篷里……

“你还记得冒险者的信念吗？”杰斯突然问。

“自由。”罗杰脱口而出，想起之前在镇子里坐在石头上谈过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自由，作为冒险者，不仅有选择的权利，更是有能对选择所产生的后果进行承担的气量，这就是冒险者的自由。”

“怎么突然说这些？”罗杰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跳到’自由‘上去了。

“作为冒险者，你有没有这选择的气量？”

“什么选择？你不说有什么选择我怎么知道怎么选择。”

“你真是蠢笨啊。”

听着杰斯的感慨，罗杰目光变得幽怨，’这尼玛话题突然跳到这又不说清楚，还骂我蠢，你怕不是在逗我玩。‘

“选择帮我对登山者进行截肢，或者选择什么也不做等他死亡。”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杰斯摇了摇头就是他的回答，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这二选一。

内心纠结了一会，“我选择帮忙截肢，我不要科尔大叔死掉。”

“有能面对自己选择的气量，很好。”

“说吧，要我做什么？”

“还没你做的事，我只是确认下你是否有作为冒险者的气量，免得到时候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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