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叫做赵王浒,是县学廪膳生、增广生以外的附学生。赵家做买卖发了家,花钱把儿子弄进来想考个举人出身,但赵王浒平日不挑事打架就不错了,所谓学习根本就是个玩乐的借口。
赵王浒将笔往池子里一扔,掐着手指道:“就这么芝麻绿豆大的训导,他还把自己当回事了!洪教谕都不管,王复也没管过,他这才走马上任几个月,真敢在县学里称王了!还不许平日饮酒,不许迟到早退,白日里连唱曲都不行了,国子监也没这样吧!”
他说得唱曲,唱的可是淫词艳曲。
另一个人半垂着头,眼睛向上看人,出声阴恻恻的,“估计是想带出来学生,便能得了会试名额吧!这一心想着会试,能教出来什么好学生?他也只有立个规矩的本事!依我看,便是真给他机会,他也考不上!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规矩,给提学道看呢!”
这人说着,还同洗笔池洗笔的另几人问:“我说的不错吧?这位新训导这么干,这是没把咱们洪教谕放在眼里!洪教谕多慈爱,他这是打洪教谕脸呢!”
此人叫刘沣同,耕读大族刘氏的子弟,秀才是实打实考上的,原本在刘氏宗学读书,后来因为挑拨离间闹出了事,被宗学赶了出来,到了县学里来,去岁从附学生升了增广生。
洪教谕在安丘县学多少年,这些学生都是洪教谕门下生员,一个新来的教官若是挑战洪教谕,他们头一个不答应,当下就有几人嘀嘀咕咕、不忿起来。
这刘沣同又来唆事,葛青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上前道:“你二人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敢在此挑唆!新规上可写着,挑唆不遵教令者,要罚手板的!”
葛青这话一出,赵王浒就怒了,两眼瞪得提溜圆,“唉?我说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碍着你哪了?!你管得着吗?!”
说着,上手就要推搡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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