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错乱的记忆 (2-1)

画室里的桌椅板凳被吹倒，画纸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张季秋用手遮住风暴，他还未完成的画作被风撕裂，飘在空中。冷茴香下意识地躲在张季秋的怀中，想要从睁不开眼的强风中恢复一些视野。

姜路云心里却早已经知道这阵突如其来的飓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面向飓风，看到一个身影。

那个从飓风中走来的女人，除了店长，还能有谁。

冷茴香感到恐惧，她的记忆中，那个女人曾经用一片雪花刺伤了她。她身上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势。张季秋也看到了，那风暴中走来一个女人，她如神明降临，也许她就是神明。异常的天象，陌生的女人......更何况，他看到那女人有金色的瞳孔，正透着微光。寻常人，怎么会两眼放光！那只是个夸张的表述手法罢了！

随庭安走进画室，嘴里不知道呢喃什么。窗外的飓风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渐渐消停，直到完全不见。画室里弄的一团糟，桌子、椅子、画板，被吹到内墙，颜料撒了一地，原本不干净的地板，变得更加糟糕。

姜路云小跑到随庭安的身边：“店长，这次有点过了......”

“是吗？”

“你看，那些，这边，都毁了。我们没钱赔。”

“你不说，谁知道是我弄坏的。”

“店长，你都从飓风里走出来，谁都知道是你。”

“啧，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学着点。”

张季秋和冷茴香沉浸在风暴的余韵中，两个人紧紧地抱住对方没有撒手。随庭安发出“啧啧”的嫌弃，开口道：“回去了，不要闹了。”

她打了一个响指，模糊的记忆终于走上正轨。

冷茴香听到响声，像是恢复记忆一般，她看到眼前的男子，和她脑海里朝思暮想的丈夫却有相像，却不是他。她手忙脚乱地推开张季秋，张季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明真相的张季秋坐在地上，看到有一个女人蹲在他的面前，对他露出浅浅的微笑。

那笑容里有几分不明深意的思索。

看来这个男人和这位冷茴香小姐有关系。

随庭安伸出一根手指，张季秋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那根手指渐渐靠近他的眉心。指尖轻触在他的皮肤上，有一丝温度。她稍微用力一推，张季秋向后倒去，昏睡了过去。钱包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面朝上地打开，原本要起身的随庭安突然停下来，捡起钱包，看完之后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

你是来见她的。

她从里面抽出那样东西，放回口袋里。

姜路云探头想看到底店长从钱包里拿了什么东西，是钱吗？还是卡？听说现在的人还是用手机支付，要不然把他的手机拿走。姜路云摸了摸他的口袋，随庭安用脚踢了踢他。

“你在干嘛？”

“我在执行店长的命令。您不是从他的钱包里拿了钱吗？听说现在大家都用手机支付，他看起来挺有钱的，我们可以多几块肉吃。我们都这么穷了，内裤都要被卖出去了，再不赚钱，就要被饿死了。”

一旁的冷茴香听到，急忙说道：“不问自取，就是偷。我们不能这样做，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获取才是正确的道路。”

随庭安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她狠狠地踢了姜路云一脚：“你把这间画室打扫一遍，把所有能够复原的都复原，不干完就不要回来。”

姜路云可怜兮兮地揉着屁股，委屈地望着她。

冷茴香被带回书店，她坐在桌子前，神色恍惚，嘴里默念着什么东西，叫人听不清楚。随庭安把陆传祺叫道后厨，对她说：“联系神官，让他把人带走吧。”

陆传祺疑惑不解，几天前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但以以往的经验来看，质疑店长的行为，还有揣度她的心思是没有必要的。也许是，店里情况实在太差，需要用钱来维持生存，又或者是店长变心了——她经常如此——决定还是把她消灭比较好。

陆传祺点点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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