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门口,江涛忽然拉住了江凌,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边的家丁,凑近江凌苦着脸小声道:“姐,娘让你换了衣服化了妆再进去。那个妆,娘说,要一点一点的变成你原来的容貌,这样他们就不会瞧出来了。”
江凌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她那位娘,还真是用心良苦。她要是知道秦忆早就看过自己的真容,估计懊恼得想去撞墙。她难道不知道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吗?这门口杵着的两位家丁难道是瞎子?倒还不如光棍地承认事实呢,还赢得个光明磊落的好名声。
反正江凌是打定主意一定是不要这种包办婚姻的。想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恋爱都没谈一场,就一命呜呼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少遗憾的事啊?所以这一辈子,她决定一定得轰轰烈烈地恋爱一场,嫁一个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人,她再也不能辜负她得到的第二段生命。既然一到这里就被贴上了秦家的标签,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标签扯住,还自己一个自由身。
所以,她才不在乎秦夫人对她的印象是好是坏呢。印象坏更好,退亲阵营里又多了一位同盟军。
所以,江凌对江涛笑了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很光棍的就往院子里走去。一进院子,两姐弟就看到李青荷跟秦夫人站在屋檐下。
李青荷陪在秦夫人身边,看着江凌的打扮容妆,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坐在里面聊天聊得好好的秦夫人,忽然站起来说要瞧瞧院子里的风景,李青荷心里还直纳闷:这早也不瞧,晚也不瞧,说话说到一半,就说要瞧风景,这秦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人家秦夫人大概耳力好,早听到江涛他们说话的声音了,所以才特意出来瞧江家这道最美丽的风景。
“这是凌儿吧?”秦夫人却未动怒,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看着江凌道。
这时江凌脸上虽然也化了妆,但因为上次不想让秦忆认出她就是那晚被阿福抢钱的人,所以此妆与彼妆差得很远。前日秦夫人看到的她的容妆,可比今天丑陋的多。
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就是江凌而不是别人?听秦夫人如此问话,江凌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径自猜测:难道是秦忆那个八卦男回家跟母亲哭诉了?
不过江凌这一眼的余光,还是把李青荷那又红又白的脸给扫瞄进去了。江凌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秦夫人,开口解释道:“是,我就是江凌。因为家贫,我每日都到镇上找些事做。怕遇上坏人,所以装扮成这样。上次夫人来,也是遇上我刚从外面来,未及卸妆。”
“哦,原来是这样。”秦夫人这次的态度好得出奇,完全没有了前日初见江凌时的挑剔和不满。
“来,进屋里说话吧。”李青荷见到江凌闹出的这一场大乌龙,就这样轻轻混过去了,不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见大家都站在院子里,而江凌手里拎着一个黑黑的大铁桶,一副乡下娃子的模样,觉得甚是刺眼,连忙开口,“凌儿,赶紧去洗把脸、换件衣服。”
“是。”江凌乖乖应道,“我先把这铁桶拿到厨房放着。”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秦夫人却对进屋没有丝毫兴趣。她看了看江凌手里的铁桶,又看了看江涛手里的铁架和铁盆,兴致勃勃地问。
这一问,让江凌对她的印象大好。大凡自以为自己高贵的贵妇人,对于这种黑乎乎脏兮兮的东西,那是绝对的满脸鄙夷,瞧一眼都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却不想这位秦夫人不但不嫌弃,还这么感兴趣,倒是劳动人民的率真本色了,这种不矫揉造作的性格江凌喜欢!
“烘鱼干用的。”江凌不顾李青荷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秦夫人兴致大起,指着眼前的湖道,“就这湖里的鱼吗?烘来干嘛?”
“吃啊!”这白痴问题一出,江凌对她的印象分大减,“娘,我拿到厨房去。”
“嗯,去吧去吧。”李青荷巴不得江凌赶紧把这东西藏起来。让秦将军知道江凌要为这个家四处操劳、奔波忙碌、投头露面,还不知会把她李青荷如何处置呢。
“秦夫人,屋里坐吧。”她再一次对秦夫人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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