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去年春小秋在我家发烧,你领走说找水手老爹看病,三天没给我送回来,我可曾跟您计较?前年小秋上课被蓝雀打伤,被你遇见领回去十天,就跟我说没有治好……小秋七岁那年……五岁那年……我可曾跟你计较过?小秋从小到大你一共打过他19次,其中最重的一次是他6岁那年九月,在我家里十五天屁股肿了十四天,回去以后再回来又肿了,我可曾去您家里对峙要回自己的儿?”
听着清莲的数落,花开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打他……也是为了他好,谁让他不听话。”
“大嫂您这话是什么道理,清莲今天管教自己疼了爱了养了11年的儿子,可曾是为了害他?!”
“我……我可没那意思啊……”说着花开讪不搭地往门口挪去,走过中堂的时候,心疼地瞅了一眼跪匐在地的冷秋,蹲下身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呀!”
“嗯”、“嗯”清莲浓重的鼻音传来“风语嫂子,请您走的时候把我训儿的戒尺留下”。
花开尴尬地站起身,狠狠剜了一眼风语无声,把藏在袖子里的戒尺狠狠拍在他身上,拂袖而去。
风语无声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撤去隔音结界,走过去双手把戒尺放在桌案上,才轻声说了一句:“清莲别生气,注意身子。”然后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转身出门。
清莲眼睛一直目视前方,没有表情也没有回话。
风语无声走出屋门,看见紫电正蹲在大门门槛上唉声叹气,看见他出来,马上站起来露出询问的神情。风语无声耸耸肩,还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紫电沮丧地又蹲了下去,原地画起了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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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没?”
“……”冷秋没听到两位妈妈的对话,但是看花开妈妈的样子,应该是交涉失败了,更加不敢答话。
“到前面来跪好,想不清楚就别费力想了,跪着吧,跪着比较省力气……”
冷秋面色一喜,又哭丧下来。
拉开门,清莲颠簸了出去,回手插上门,堵在门口,从身后取出冷秋的衣服缝补起来。
紫电恬着脸跑了过来,蹲下身开始敲清莲那条没有受伤的腿,“他娘,其实小秋他……”
清莲抿嘴一笑,放下针,拿起昨晚自己亲手一刀一刀修理出来的戒尺,温柔地对着紫电说道:“紫郎,你在紫雾森林里的话,我尚铭记于心,我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你娘们唧唧的凑合啥,有多远你站多远,看看我水系魔导师是如何为民除害的……”
紫电捶腿的拳头停留在半空,后背汗水涔涔,再也不敢说话——千万不要惹女人,尤其是高智商记性好、一向温柔,正在生真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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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跪在软软的蒲团上,佝偻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他就怕极了清莲妈妈,哪怕一个幽怨的眼神、一声轻叹,都比花妈妈的大嗓门、大巴掌来的心惊肉跳。可奇怪的是,他在最开心、最难过、最害怕的时候却又总是想起清莲妈妈。
其实,花开和清莲作为人世间母亲的双面矛盾体,完完全全呈现给了冷秋的童年和少年时期。让他童年到少年的时光从不缺少母亲全方位的爱、教导与呵护。他此后的人生中,悲悯、坚强、怜爱等等这些人性的光辉,甚至计较、记仇、冲动这些人性的负面都继承于这两位母亲。两位叔叔对他的教育和影响几乎一模一样——冷秋应该感恩岁月,上天隔离了他与亲生父母的距离,却赋予了他最完美父母的爱和教导,让他的心理能够在亲情的阳光下健康成长。
可此时的他却感觉不到灿烂,他累了,身心俱疲——清晨起来就收到小吱吱失踪的消息,一群小伙伴满世界找她,冷秋也跟着跑了很多地方,最后大家决定分头去找,他跑到高岗上才找到小吱吱,愧疚加伤心哭得伤身劳肺。走到家门口又心虚紧张了半天,这又跪在昏暗的堂前一个多小时,他趴在蒲团上,昏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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