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阳和那些“狐朋狗友”道别后,已是戌时,江州县城的街道上除去些许富人家的灯火外,再也没有白日的喧嚣,难得清净。
一个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向府,而此时向府门前站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刘叔,同父亲一起长大的管家,正在街道左右张望,看到自己的出现,赶紧上前去对他嘱咐道:“少爷,老爷在你卧房等候多时,赶紧去吧。”
向阳闻言料想父亲肯定有要事叮嘱自己,不然也不会专门去自己房间等候,赶紧把书袋丢给刘管家,自己麻溜的跑进去。
房门敞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向阳知道父亲平日不喜太亮的火光,在门前整理一番仪表,走进去时看间父亲侧着身子的坐在客厅的罗汉床上,双眼紧闭,用手按摩着自己的脑袋,甚是疲惫,而向朔听到脚步声也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道:“坐吧,今天和你说说话。”
向阳乖巧的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此时罗汉床上的小木桌摆当几碟还冒着热气的精致菜肴和自己专属的玉筷,向阳明白这是父亲怕自己饿着而特意准备的,二话不说的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以后要早点回来,这些菜让你郑伯热过几次,口感不怎么好,你早点回来,也好让郑伯他们早点休息。郑伯年纪大了,再过两年也该回老家养老喽,郑伯从你爷爷到你这代,为咱家做了一辈子的饭,之后你切不可不怠慢于他。”
“郑伯烧的菜就是好吃,孩儿以后一定早点回来。”向阳含糊不清的应道。
看着向阳这番狼吞虎咽的样子,向朔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候常年长途跋涉,送完盐后吃饭时的样子和如今的向阳无二,一时间思绪乱涌。
看着下人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向朔一改先前的随意,这时的他正襟危坐,看着向阳开口道:“我几个时辰前听到有人说你在同学面前用手放了把火,是吗?”
向阳以为父亲要责怪自己,赶忙辩解道:“是他们非要孩儿展示给他们看的,孩儿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父亲不喜欢,那孩儿以后不放便是。”
“我知道你一向贪玩,要你不炫耀,天塌下来都不可能。玩火可以,但你要知道,火易伤人,你可别伤着他们,还有,杨老那里也不准随意玩火。”
向阳本以为父亲会责罚自己,听闻心里暗自一喜,连忙答应下来,随后向朔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小事,你也不小了,我相信你有能力和资格接受你娘的过往和你自己身世。”
听到父亲提及母亲,向阳的面容变得正经起来,紧紧注视着父亲。
“你娘的过往要从差不多十五年前说起,那是你爷爷奶奶还在,可不幸的是,一次他们往北方索城运送盐巴时,被那千刀万剐的强盗给杀害,货物也被洗劫一空。当你爷爷奶奶遇害的消息传回家里时,已过去月余,交货的期限将至。北边那群人个个茹毛饮血,就算咱们远在南方,要是拿不到货,所有人都得死。
那时候年纪尚轻的我也顾不得办丧事,急忙向其他乡绅家借来一大批货,马不停蹄的赶往北境的索城。可祸不单行,当我刚到索城时,恰巧碰上城里发生叛乱,北境氏族皇室被推翻,皇帝本人连同宗室被当街斩首示众,这批卖给皇室的盐一时成为烫手山芋,不知如何是好。
北境一年之间十之有六是大雪纷飞,不见天日,即便北境有盐湖,绝大多数也都冻着厚厚的冰雪,难以开采,以至于盐稀缺,正好江州有着珏地最好的也是最容易得到的盐湖,故而北境每年都会从这边购买大量的食盐。
当时北境局势不稳定,占领索城的人将索城封锁的严严实实,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可人要吃饭,吃饭就要用到盐,皇宫备有大量的盐,可平常百姓家,甚至一些小官员家里的盐剩下的寥寥无几。
情绪低落的我没有消沉下去,脑袋一转,趁机拿着本该属于皇室的盐在城里贩卖起来,而且以平常的双倍价格售卖,很快盐被一扫而空,在此期间我也同许多官吏打通了关系,留在那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急着回去办理你爷爷奶奶的丧事,还要还钱给借盐的一众乡绅,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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