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出行计划 (2-1)

大概相处的久了，希林开始习惯纳特的鼾声。这一次竟然睡到天亮。听到窗外鸟鸣才想起来小花园的约定。

他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拎起僧袍，戴上长剑冲出去，一路小跑来到小花园。少年又折了一支茉莉花。这些花疯长得厉害，主教大人每天都在修剪。

他拿着花朵走出来，弗拉维正从外面进来，二人撞见了。

“大人？”

“叫我弗拉维。”他高贵的面容与这一身粗布麻衣很不搭。

二人一同前往墓园。弗拉维很喜欢希林讲的故事。他甚至愿意再听一遍，少年如何在囚牢里结识这位良师益友，又是怎么搭救，怎么并肩作战。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往事。当初那么艰苦，每天都觉得世界末日到了，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最开怀的时刻。

一直走到石棺前，希林将手上的花放下。墓前还有另一只枯萎的花，也是他前几天放的。

希林默默地站着。昔日与老师在一起，有那么多话要讲，临别却只有沉默。弗拉维陪着他等了许久。早上蛮冷的，现在还是冬季。

“孩子，你之前在城堡的身份算是什么，普通的侍从吗？”

希林腼腆地点头。

“你知道，除了领主可以拥有骑士，主教也可以的吗？”

这个希林第一次听说。主教有这么大的权力？

弗拉维点点头。“主教也有权力册封自己的骑士。”

“不过很不巧，我刚刚卸职了。没有教堂的主教，就是没有城堡的领主。我现在没法册封你。”

希林当他的话是玩笑，没有放在心上。仅是红着脸微笑。

“如果我能成功在首都的教堂谋职，又巴结上一位当权的大人，说不定可以。首都的教堂甚至有自己的骑士团，规模绝对不小于埃塞斯的军队。只要能顺利进入他们的组织，成为优秀的骑士就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希林没有表现出很迫切的样子。他心里对北方的骑士制度云里雾里的。本来以为只要特别厉害特别能打就是骑士了。最近才明白，骑士不仅要自己能打，还要有自己的师长，融入某个团体，获得册封。

“真奇怪，你这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就像个圣人。”弗拉维忍不住吐槽，“那么你更喜欢什么，财富，还是爱情？”

希林抓抓脑袋：“我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

“哈哈，真是个孩子。”

二人坐下来畅所欲言，又聊到了首都的计划。弗拉维用积蓄租赁了两辆马车和四匹马，作为前半段的交通工具。

如果一辆车塞满四人，能带上八个人一同前往。目前的话，雇佣了两名车夫，算上他自己，还有希林和纳特，刚好凑满一辆车。

“无人同行的话，可以用另一辆车运送行李，我们睡觉的空间也会宽敞。”他顽皮地偷笑，“让纳特和车夫睡在一起，我们躲远一点。”

希林也偷笑。

这样的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说得尽兴，弗拉维也畅想起不切实际的未来。简直是被清晨凛冽的北风灌醉了。

“要是我能够册封骑士，我也想组建一支骑士团。就用我最爱的茉莉花作为标志——‘茉莉花骑士团’。”

老年人畅谈梦想的时候，真是孩子气。

希林在地上划出一朵花的样子。恶魔的手悄然出现，耳边有低语：“笨蛋，画得这么丑。”

撒耶坦扶着希林的手臂，帮着他重新画了一枚茉莉图案。

“天呐，你刚刚画了这个？”

弗拉维低下头，无意间看到后惊叹不已。

“希林，你简直是天才，这样的设计堪称完美！”

希林是个粗人，不懂设计。也许恶魔画的玩意比自己画的好看那么一丁点吧。他可说不上来。撒耶坦早就没影子了。

弗拉维忍不住比划着这个图案。他没有带纸笔，便说：“你等我一下，这样精彩的设计我要记录下来！这个图案也务必留在地上！”

弗拉维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兴冲冲奔出去。希林只好乖乖地守着地上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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