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恶魔的需求 (2-1)

整个下午，看得到罗尔在操场上积极地备战，迅猛地砍杀靶子。他那样子就跟吃错药了一样，老骑士一辈子也没见他如此勤奋过。

而希林一直在帮骑士长大人跑腿。整个队伍在训练方阵，他则需要反复跑去远处传话。这一个下午累得要死要活，明早恐怕要拖着酸痛的身体决斗了。

卡拉西斯一直躲在角落里偷看，他现在还不方便大摇大摆地出来。卢克尔跟格拉曼在背地里求他再带着希林紧急训练一下，他嘛，不慌不忙的：“就罗尔那两下子，嘱咐希林留他狗命就是了，什么好练的！”

又说道希林的装备，锁子甲倒是已经配发了，制式的佩剑跟盾牌还没有到位。两个少年又替他着急。

正好希林忙的满头大汗，试图休息一下，他们就喊他过来。

“干嘛？怎么了？”希林喘着气问。

“诶，佩剑跟盾牌，你都有没有啊？”

“剑不是在这么。”说起这个，希林又一阵惭愧。这柄剑还是老骑士特莱尼斯送的。自己怎么好意思提着它去跟罗尔决斗。而盾牌，更加惭愧了，就是罗尔本人送的，上面还有罗尔家的徽记。

“还用毛线盾牌！”卡拉西斯脖子一扬，“我打剑就没用过盾。你一剑宰了对手不就得了，防御啥玩意？”

这种老师，真是服得希林五体投地。

“没事，该干嘛干嘛，忙去吧~”卡拉西斯把他打发走。再说这个下午，就一直忙到了晚上。一直到别人都去睡觉了，克莱蒙德开始撰写他的教材了。希林才稍微喘了口气，可以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挑一本有图画的书随便看看。

他有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赛布琳娜的脸，她长得和奥罗拉夫人真是像呢。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塞布林娜是个清高的女子，饱读诗书，厌恶凡夫俗子。

有时候半梦半醒的，又会看到年轻的克莱蒙德。再睁开眼，则是眼前中老年的骑士长。他坐在那里发奋的时候，恶魔就坐在他身边偷笑。

卡拉西斯说过的某句话也令少年感到在意。骑士长曾经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吗？卡拉西斯喜欢吹牛，却不像是说谎的类型。而恶魔，似乎难以浸染那些单纯坚定的人，例如小白；他喜欢骚扰那些纠结的好人，就像自己这样的。

“谢谢。”

“什么？”

“把我的墨水装满。”骑士长说，“昨天我就在找，不记得墨水放在哪里了。你从哪找到的？”

“哦。我在写字台下面找到的。”

希林早些时候整理了书房，顺便偷看了骑士长的著作。不过墨水是恶魔找到的。撒耶坦好像知道很多奇怪的事情，总是适时地指引他，又不肯道出玄机。

“克莱蒙德的血味道很好，你应该尝尝。”恶魔离开骑士长的书桌，坐在希林身边。

“你在说什么！还让我现在杀了他不成？”希林不予理会，“我都打不过他。”

“他右胳膊肘上有一处旧伤，你可以专门打他那里。”恶魔嘿嘿嘿地笑。

“你怎么知道的呢？”希林小声问。

“人世间散布着许多低等的灵体，他们会在我耳边细语，我就能知道。”

“低等的灵体？也是恶魔吗？”

“它们什么都不算，没有形态，只有些基本的意识。”

“那你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咯。它们要是瞒着某些事情不告诉你，你就无从知道了。”

“哼，这倒是。”撒耶坦并不介意。

“你很久都没有进食了，我也是一样。”恶魔又在希林耳边细语，“杀了小胖子，把他的灵魂献给我。这样我们都能吃饱。”

希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时骑士长注意到他的举动，抬头看了他一眼。

“克莱蒙德大人……”希林发问。

“什么？”

“生死决斗一定要一方死亡吗？”

克莱蒙德围观了少年之间的争执，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却没有任何评论，是默许？还是漠视？令希林也很困惑。

克莱蒙德思索片刻，瞟了他一眼：“倒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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