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实在人 (2-1)

观礼台上，叶知非凝视着一号斗战台那两道身影，脸色平静，内心却涌动着一股躁意。林沐然！当年被他驱逐出叶家的贱人，竟然为老头子生下一个儿子。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活着离开。如今这杂种的身份被方宏略公开，再想动他已不容易。老大即将返回，一旦将他录入家谱……想到这，叶知非的心里一阵抓狂，不行，绝不能让那贱人得逞！

熊开山已不在观礼台，他要赶回宗门，向宗主禀报一些事情。他受人蛊惑对付叶知凡，事没办成，却给自己和宗门招惹了一身的麻烦，须尽快设法弥补。

方宏略、陆骏宜、何汉成、唐敬遥等人有说有笑，看的兴致盎然。斗战台上一帮少年的战斗，稚嫩、粗糙、生硬，却又充满勃勃生机和想象力，似乎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百藤争春？有想法，老陆，你孙儿要吃亏！”这是冬雪殿主何汉成，一名入魂境多年的修士。他与陆骏宜年轻时便是挚友，是个我行我素的实在人。即便受邀加入白石院多年，行事风格一如既往。冬雪殿弟子虽少，但每一人都是顶尖良才，即便在整个东域明州，冬雪殿也颇有名声。

陆彦非是院长孙儿？春华、夏荷、秋实三大殿主都颇感惊讶，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一年前夏荷殿欲招其入学，却遭拒绝，殿主曹谦满是惋惜神色：“何殿主，今年你冬雪殿若是还不收，我说什么也要将他收下。”

秋实殿主林明涵也附和道：“他可以同时成为夏荷、秋实二殿弟子，秋实殿所有炼体法门都向他开放。”

何汉成笑而不语，世人都以为他桀骜，他却觉得自己是为人实在。但他每一次说实在话，总会得罪不少人。这不，一不小心又把老陆给得罪了。

陆骏宜狠狠瞪了何汉成一眼，孙儿入白石院两年，除了这个多年挚友，无人知晓其身份。他却在这种场合给一语道破，不知情的人还当他刻意挑事儿呢。他这实在人怎么就不明白，实在话，最伤人！

唐敬遥有些不解地问道：“何殿主，既是院长孙儿，又有如此天赋，冬雪殿为何不收？”

何汉成摇摇头道：“去年大比，他心性太差。”

这话唐敬遥没法接了，当着院长和各势力代表的面，说他孙儿心性太差？你和院长有多大仇？

陆骏宜极为恼怒地问道：“犟驴，我孙儿怎么就心性差了？”

“一不高兴就骂人，你心性也不好，所以至今也没能触摸到壁障。”何汉成认真道：“我心性好，所以比你快。”

都说骂人不揭短，可这实在人的实在话，专挑你短处拿捏。饶是多年好友，陆骏宜也被气得脸色发白：“你整个一浑蛋！”

“那是什么招术？”极少说话的王家代表王炳坤惊呼出声，他的视线正注视着一号斗战台。

“坏了，这小子要完蛋！”何汉成为人实在，反应也很快，转瞬之间便消失在观礼台上。

此时，一号斗战台，叶知凡悬浮于半空，周身鼓荡着风雷之气。以他为中心，散布于虚空之中的天地灵气，呈现出混乱、狂暴的气流旋涡。旋涡不断盘旋、汇聚，这股气势不但引动了整个演武殿，还在持续向外围扩散。演武殿上空，涌动着层层密布的乌云，散发出令人震怖的骇人的气息。

叶知凡的脸色泛白，嘴里却有些发苦。他也没想到，昨夜刚从《云海观想图》中学会的这招，不仅要消耗大量真气，还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去调动周边天地灵气。即便如此，恐怕也只能发挥出这招的一丝皮毛。不能再蓄势了，否则体内所有真气、精神力都会被掏空。

“陆师兄，当心，我可能控制不住。”叶知凡高喊道。

站在台上蓄势以对的陆彦非，犹如海中巨石，任凭风浪翻涌，也自岿然不动。但他心里已开始发毛，浑身汗毛根根竖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来。他怀疑，一向引以为傲的防御力，在这样的天地之势面前，会如纸片一般脆弱。他已被这股天地气势锁定，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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