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和对面的胖子一共下了五局棋,三胜两败,胖子吹胡子瞪眼起身就走。
老者笑道:“你这棋艺愈发有长进了。”
江雨懒洋洋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要是年轻的都没有长进,那这江山岂不是要完蛋?”
老者闻言倒也没生气,而是琢磨了片刻道:“有些道理,不过也是歪理。”
江雨懒得和他辩,这些天他说完书就来棋摊下棋,和老者辩了很多次,虽然每次都是他赢,但最后落在老者口中,就只有歪理二字了。
“江小子,今年秋闱你会参加?”老者忽然笑眯眯地道。
“我是庆州第一才子,我不去参加别人怎么好意思去。”江雨厚着脸皮道。
“能拿……第一?”老者表情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拿第一呢?”江雨看着老者一脸纳闷。
“嘿嘿,你是庆州第一才子,如果不拿第一的话,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老者笑道。
这糟老头坏透了,江雨脸一黑,道:“诗写得好,不代表科考就能考第一,你老人家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史上多少大诗人,大文豪连个进士都考不上?又有多少什么诗神诗魔就算中了进士,却进不了一甲,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吧!”
“你说的那些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庆州第一才子,就应该拿乡试第一。”老者笑里藏刀。
“那你老人家当年考了多少名?”江雨不由气结,开口反问道,这老者也是读书人,想来也参加过科考。
“老夫当年乡试第一,是那一年秋闱的解元。”老者得意洋洋地道。
江雨闻言顿时眯起了双眼,这老头不一般啊,这些天老头将他的底细摸了透,自己却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问老头也不说,现在却透出当年乡试第一,那想来会试也肯定不一般?
“会试呢?”江雨直接问道。
“老夫会试依旧第一,是那一年的会元!”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江雨的表情心中无比开心,他要的就是这江小子满脸的震惊,这小子平时太狂妄了,口出狂言不说,还一点也不尊老,真不知道书都读哪里去了。
江雨神色渐渐平缓下来,淡淡地道:“一般来说会试第一,殿试时肯定是三甲第一名的状元,但我看你老人家放浪形骸,都这把年纪了还一点都不沉着镇静,想来年轻时候也是这般毛毛糙糙,恐怕殿试时会讨皇上不喜,点不了状元,说实话吧,殿试时是榜眼还是探花?”
老者一脸得意的神情忽然滞住,看着江雨仿佛看怪物一般。
江雨笑道:“看来是我猜对了,到底是榜眼还是探花?”
老者忽然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站起来转身就走,竟然连毛驴和棋盘都不要了。
江雨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接着沉思起来,如果老头说的都是真的,乡试第一,会试第一,殿试一甲,那么这样的人物庆州可不多啊,何止是不多呢,简直就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只有那么几个吧?而活着且身在庆州的应该只有一个,这老头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江雨站起了身,来到白蹄小毛驴前面,看着小毛驴低声道:“说,那老头是不是姓澹台的?”
小毛驴“嗷嗷”叫了两声,江雨笑了,伸手摸了摸小毛驴脑袋:“我知道了,那坏老头就是姓澹台的。”
江雨自言自语了几句后,便直接回了陆府,晚上的时候,张安到来,江雨直接把他让进自己的小院,两个人密谋到深夜。
这去攻打剑贼的消息让黄虎军内部很惶恐,他们不是边军,不想上战场拼命,张安手下那一校人马倒还好些,其他两校人马就闹腾得欢了。
张安来找江雨也是这个原因,这次攻打剑贼不像之前那次,那次张安不去不行,毕竟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拼死博前程而已,这次却没有那些事情,所以他的胆子也小了起来。
两个人一直密谈到半夜,张安这才离开,不过却已不像来时那么心事重重,而是笑逐颜开起来。
转眼三天过去,这一日清晨,黄虎军三千人马集结,开始浩浩荡荡地向蜀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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