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子惠静静听着华阳说完,并没有立即回答。低头阴郁着脸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华阳,阴郁之色消散几分,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对华阳的信任之色。
看着屈子惠的神色变化,华阳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禁不住朝着屈子惠微笑着点点头,颇有几分鼓励之意。
“华道友,咱俩相交,亦有三十年了吧”。屈子惠并没有立刻回答华阳的问话。却用一种淡淡的口气,答非所问的说道。
“那是,那是”,华阳却对屈子惠的问话,丝毫没有意外之感,更似乎对屈子惠的问话颇感兴趣,忙不迭的点头。又带有几分追忆的说道:“时间虽然过去三十余年,道兄我对咱俩初识之时的情景,恍然还如昨天一般。那时候道友刚入道几年,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而且道友义薄云天,为人耿直爽利。本道初见道友之时,对道友喜欢之余,更是对道友钦佩有加。而今道友果然不辜所望,五十余寿之时,便已筑基有成。现在与那筑基中期,亦是仅有寸步之差。将来道友道途无量,定是前途无量”。华阳滔滔不绝的说着,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和巴结之意。
屈子惠对华阳的巴结似乎并不在意。没有接话。又是沉默半晌。忽然像下定决心一般,盯着华阳说道:“小弟我入道近五十余载,后来也深受华道友关照有加,小弟自然时刻不忘,铭感五内。最近小弟确实有所困惑,还忘道友解惑一二”。
华阳一听,顿时喜形于色,连忙道:“道友这话就见外了。你我相交久远,情感堪比至亲同胞。道友有什么疑惑,尽管诉说便是。本道定然舍命相助。即使本道能力所限,无力反转,也定然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让第三人所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屈子惠说了一句,忽然晒然一笑,故作轻松的继续说道:“半年前,小弟我带回观内一小儿,却并未将其当做童仆。道友上次到小弟观内,亦是见过。道兄现在还记得那小儿吧?”。
“哦?”,华阳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之色。继而连忙说道:“那小儿本道自然记得。但吾观那小儿虽然古灵精怪,灵动异常。但其修道根骨并未有多么出色。难道道友的疑惑与这小儿有关?”。
屈子惠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踌躇说道:“道兄所言不差。那小儿根骨确属平常。本是一流浪孤儿。本道偶遇,见其灵动,又无世俗亲人牵挂。虽然根骨平常,但根骨优秀之辈,本就稀世难寻,偶尔有之,也早被那些宗门大派网罗的一干二净。哪能够轮的上咱散修一脉。因此,本道我见其根骨虽然平常,但性子灵动,也算可堪造就,便起了收徒之心。咱散修本就孤苦伶仃,道统有所传承,也算后继有人”。
“噢”,华阳又是一声短叹,似乎明白了几分。但仍有些不解的说道:“道友所言不差,我等修道之人,无论道途走到什么境地,虽然均是奔着那仙途的目标。但仙途终将是传说般的渺茫。可不达仙境,无论寿数多么绵长,也难免到头来成为黄土一抔。若是有个知性的传承之人,果然是吾辈理想之事。不过,吾知道友眼力向来优异,更是对仆算一道深有研究。收徒之事虽然重要,但亦非太过于急迫之事。道友又何故如此忧虑?”。
“咳咳”,屈子惠忽然苦笑两声,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小弟这收徒之事,现在恰恰就出在这仆算上面”。
华阳忽然瞪大眼睛,却没有说话,看着屈子惠静等下文。
屈子惠也忽然像是终于要说出来一般,咬咬牙,接着说道:“小弟自从带回这小儿之后,当然免不了要仆算一下这小儿的过往未来。但数次卦象之中,却无不带有几分杀戮之意。而这杀戮之意,却是冲着本道而来的”。
“哦?”,华阳微微一惊。急忙问道:“道友可否直言,是何种杀意?”。
“卦象虽然未能显示杀意结果若何。但小弟最近总有一种不良预感”。屈子惠沉吟一下,直接说道:“吾之性命,将丧于此小儿之手”。
屈子惠说完,神情中竟然流露出几分恐惧、憎恨和不甘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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