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薇儿放下红茶,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很快便明白了这家伙来找自己的原因。实际上倒不复杂,毕竟这个近亲生子的早产儿在娘胎里就被羊水泡坏了脑子,向来自觉老谋深算,实际上在打什么主意连狄梵斯家那头用拳头思考的老狮子都一清二楚。最要命的是他还没有自知之明,自大傲慢的作态简直比埃斯特家那头跛脚结巴的老鹿更令人作呕,至少后者知道自己的缺陷,因此从不会随意发言,而伯雷法总是迫不及待地发表自己的观点,陈述一些迂腐庸俗的论调,试图拉拢盟友,但表现出来更像是小流氓的拉帮结伙,狭隘可笑。
阴险狠毒却自觉大度,冲动暴躁却自诩隐忍,高傲自大又惺惺作态,丢尽丑态还洋洋得意……把一切形容人类下限的贬义词都丢到他身上也不算过分,如果说真的有神明创造了世界与生命,那祂最后悔的作品应该就是这家伙了。
可以的话,实在不想和这家伙打交道,准确地说是死都不想。于是奈薇儿假装没有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将头扭到一边,欣赏起阳台外的风景。血月的轮廓在雾后若隐若现,血红色的月光却分外明亮,染遍了高崖与沼泽的每一个角落。
咚咚——
伯雷法又在敲门了,敲门的声音颇为急促,并且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不耐烦,看起来如果自己再不回应他的话,他就要破门而入了。这家伙向来就是这样,自以为胸有城府,耐心隐忍,实则是个受冲动情绪主宰的、不折不扣的间歇性狂躁症患者。瓦伦希尔德家族居然沦落到由他来领导,果然让那些眼睛里进了老鼠屎的家伙一起去死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奈薇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被搅了兴致的茶会感到惋惜,正想开口询问伯雷法地来意,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动静,伯雷法像是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般发出凄厉的哀嚎,但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便戛然而止,随后是重物倒在走廊上发出的闷响,一切安静下来,犹如被黑暗吞噬了声响。
这家伙怎么了?在自己的房间外自杀了?
如果是真的,奈薇儿衷心希望他能立刻活过来,然后再自杀一次,这样他发出哀嚎的时候自己就能及时举起茶杯,喝一口红茶为他助兴了。
错过了最精彩的表演,银眼的女伯爵遗憾不已。她从扶手椅上站起来,走过去开门,想看看走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是伯雷法真活腻了,特意赶来给自己表演一出自杀节目吧?那自己可太误会他了,虽然他作为吸血鬼的人生是非常失败、毫无意义可言的,但在如何演好一个小丑这个世界性难题上却给出了一个十分专业的答案,充满了严谨与热情的钻研精神,值得所有人为他献上热烈的掌声。
怀着调侃与轻松的心态,奈薇儿轻轻推开厚重的房门,门外景象入目的那一刻,她顿时目瞪口呆。
伯雷法那臃肿丑陋的躯体确实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后脖颈处有一个致命的伤口,血液从中汩汩涌出。他一动不动的像条死猪,死去时的模样和他生下来时的模样同样滑稽,而更具节目效果的是在他的尸体旁,一个颇为眼熟的小女孩正拿着把匕首,带着嫌弃的表情,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伯雷法逐渐僵硬的身躯,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应该死透了吧?”
“蕾蒂西亚!?”
奈薇儿反应过来后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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