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巡按御史,但如今不让人离开就食就算了,甚至如厕都要遣人看管着,未免也太过分了。
巡按御史舒鳌缓缓睁开养神紧闭的双目,看向说话之人。
见是知府,先是很有礼数地颔首微微一笑,才宽慰道:“钟知府稍安勿躁,本官还在等候湖广会城来人。”
“等人到了,诸位自可离开。”
他请了巡抚赵贤到岳阳王府一叙,自然要先将府衙的人控制起来。
既是防止通风报信,也是防止串联起来狗急跳墙。
钟崇文无力,正要出言争辩。
便在这时。
外间一阵喧嚷。
知府钟崇文、同知、通判等人,有的转头朝外看去,有的则面面相觑。
随行巡按的校尉按着剑柄,大步走了进来,而后贴身在舒鳌耳旁说了两句什么。
舒鳌连忙起身,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刚一走到府衙外,果然看到巡抚仪仗。
赵贤掀开车帘走出,舒鳌快步走前去。
双方互相见礼。
大雨滂沱,哪怕是左右随从撑着伞,也难免打湿衣衫。
但二人却根本顾不得。
赵贤把住舒鳌的手臂,迫切说道:“舒御史,岳阳王府现在如何?”
舒鳌不敢托大,忙道:“已经遣人看顾住了四周,一个苍蝇都飞不出来!”
赵贤追问道:“岳州卫呢?万无一失!?”
这时候都指挥使詹恩也从马车中弯腰走了出来,闻言不由朝舒鳌看去。
舒鳌自信地点了点头:“总兵柳震比部堂早到一步,已经去了岳州卫。”
总兵作为省内武官第一人,要镇住岳州卫,不出乱子还是没问题的。
赵贤长出了一口气。
这位巡按御史,比布政司的废物、锦衣卫千户所的鹰犬要强太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岳阳王府,冷哼一声。
而后把住舒鳌的手臂,快步拉着往岳阳王府走去。
边走在前,便说道:“舒御史,那矿贼,果真现在岳阳王府之内!?”
矿贼施朝凤虽然授首了,但却还有别的头目遁逃了。
正是因为舒鳌写信说,此时去岳阳王府,能抓个人赃并获,他才这样急匆匆赶来!
没办法,印信被盗,此事他基本逃不了责罚,也不可能像陈瑞一样坐看。
他要是不豁出去冲锋陷阵,恐怕不是革职这么简单了。
舒鳌点了点头:“绝无差错!”
他没有细说怎么查到的,是为了防止抢功,点到为止即可。
都指挥使詹恩也半推半就地跟了来。
两人正说着,突然又有几匹快马,冲开雨幕,嘶鸣着朝这边奔来。
还未看清是谁,只听布政使陈瑞急促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竟有这般巧事?巡抚、巡按御史、都指挥使、总兵、齐聚岳州?”
“不知何事这般兴师动众,竟也未知会本台。”
陈瑞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几人近前。
他对几人不满,言语中甚至带着倨傲,自称本台。
若是叫这些人趁着钦差来前,把事情结了,只独独少了他人,中枢该怎么看他?
这是陷自己于不义啊!
赵贤根本懒得理会他。
巡按御史舒鳌不咸不淡刺了一句:“藩台位高权重,政务繁忙,哪里敢扰?”
陈瑞掐着张楚城跟汤宾的手稿,拒不外示,早就引得他不满了,是故舒鳌只落了陈瑞,不曾写信请他。
一旁跟随陈瑞而来的冯时雨,倒是恭谨地一一行过礼。
好奇道:“诸位这是要去岳阳王府?省里正在巡政,查知省里还差了岳阳王府好几个月禄银。”
“奈何如今水灾,省里手头也紧,正要前去晓之以理,晚几个月。”
“若是顺路,不妨同去?”
理由总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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