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墨瘪嘴,先前一问一答让他颇费思索,好在牧宿朗开口道,“家主人有所不知,西逻有的地方,民风实在彪悍。我二人路过一个村子,村民看上去都十分友善淳朴,没想到,吃饱喝足之后,我二人竟然被灌得昏昏沉沉要献祭给不知什么神仙。好在最后老天有眼,让我俩侥幸逃脱,哎,真是光想想就倍感辛酸。”牧宿朗一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就要哭出来了。
赤墨一听,立刻不住点头应和。
流谷听了,感慨道,“啊呀,万幸命是保住了,万幸万幸。看来穷山恶水出刁民,此话不假,此话不假。”
“家主人说的是,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上盘缠可就都没了。走了一道,白天赶路,晚上有个遮挡就睡,日复一日,才到了皇城。没想到,什么吃的也没有。西逻一路好歹还能抓个鱼捕个猎,填填肚子,”牧宿朗抱怨道,“这儿的溪水里头,什么也没有。人人家都有院墙……”
流谷看着牧宿朗笑道,“到底是孩子,真是难为你俩了。很少有西逻人会离开家乡,二位这口信传的不容易啊。你二人先去客房歇一歇,我与夫人给你们做几个小菜。”
“这,”赤墨为难道,“我二人不请自来,多有得罪,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家主人呢。”
“欸,二位既然不是坏人,来者皆是客。我流谷岂能用噎人干饼招待客人呢。再者说来,哎……”流谷说着,不经意就有些沮丧起来。
“家主人这是?”赤墨关切问道。
“如你二人所见,我与夫人没有子嗣,宅中清净无人……”流谷说着,边上坐着的夫人苍露偷偷抹起泪来。流谷拍拍她的肩膀,叹息安慰道,“好了好了……”
赤墨与牧宿朗相顾无言,犹疑不定要不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流谷摇了摇头,十分低落地说,“不瞒二位小兄弟,若是我熹儿还活着,该与你这弟弟一般大了。”说话间,只见流谷无限爱怜地看向牧宿朗,“他生的也是这般讨人喜欢的模样……”
苍露擦擦眼泪,“好了好了,夫君,我这就去给他们兄弟俩做些小菜,瞧瞧这可怜孩子,脸都削尖了。”
赤墨与牧宿朗二人只得依言,刚要去客房休息,想起巷口栓的马来,便向流谷说道,“家主人,我二人的马还拴在巷口,我们能否先去牵过来?”
流谷便说,“你二人还有马?皇城此地的马匹都需要去司途属去报备,想必是因你二人的通行令,所以才没人催办。嗯,先去牵来吧,吃完饭,我陪你二人去司途属。”
“如此甚好,感激不尽。”赤墨谢道,又说,“我二人本想将这马卖了,换点钱财吃饭的。但是也怕没了马,回去的路不好走。”
“你们先去将马牵来,在下与夫人会好好招待二位,卖马的事情二位暂时就不必考虑了。”流谷客气说道。
于是,赤墨与牧宿朗二人离开了流谷的宅子,去找自己的马。一路上再看,确实也没人用稀奇古怪的眼光看自己了。到了拴马的地方,马还乖乖站在那。二人上前各牵一匹,就回了流宅。
苍露已将小菜准备好,齐齐整整放在桌案上,兄弟俩一看,菜式虽多,却都是蔬菜,没有一样荤食,但这种情形自然也是不敢多问,蒙头就吃。
流谷边给他二人夹菜,边说,“你二位远道而来受了不少苦,本该做点大鱼大肉。只不过巧遇国丧,四十九日不得食荤。多吃些菜,多吃些菜。”
“国丧?谁死了?”牧宿朗扒了两口吃的,问道。
流谷停下手里的筷子,“哟,你二人还不知道呢?御风公殁了啊。”
赤墨突然僵住不动了,“什么?”
只听流谷又说了一遍,“御风公殁了,想不到吧,那样一个……”
赤墨脑袋发懵,流谷后面说的话他全都听不清楚了,只一个心思,“御风公殁了?御风公殁了,我还如何能还养娘家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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