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说破 (2-1)

翰籍听南岭王如此夸赞，心中一块石头暂且落了地。他坐下拿起汤羹，慢慢舀起来品饮。

“翰籍，前些日子，伯府里那个填了房的陪嫁丫头，说卓璃耳是御风者，你可还记得？”

“王上，这样惊天动地的事，臣怎能忘记？臣早已经将消息放了出去，过不了多久，整个云国上下，必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伯府里外还是都没有卓璃耳的消息，伯峥廷自从去了卓璃府，已经待了有段日子了。据人回报，他整日不过在府中喝茶聊天，与卓璃琰晒晒书。若是本王是他，丢了夫人，哪还会有闲情逸致坐着陪岳父喝茶聊天。”

“王上，或许城主夫人一直与他们都有通信往来，报过平安了。旁人对这，也未可知。”

“嗯，也是也是。本王倒是要看看，等这秘密铺天盖地广为传唱的时候，磐礴城主与御风氏族，该如何自处，又该以何颜面面对云帝。”南岭王甚为玩味地说道。

“王上，臣该出发了。”翰籍起身就要告退。

“吃饱了么？”

“谢王上厚爱，臣吃饱喝足，精神正好。”

“好，翰籍，去吧。”南岭王的声音陡然洪亮，像是为翰籍拉开了远航的风帆。

“臣，告退！”翰籍叩拜，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开。

南岭王继续用着早膳，将大殿上的百官晾着不管，又是一个无心上朝之日。殿上官员一个个弯腰躬身，也不敢抬头，直到有旨来宣，“今日退朝。”众人得旨，都原地后退，到大殿门口方才转过身去，离开朝堂。虽一个个腰酸背痛，却不敢怒更不敢言。

南岭王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没什么章法可循，一行官员三三两两地走着，在正午的太阳照耀下，都显出了疲惫之态。

卓璃琰在这些人中慢悠悠地走着，这时，有个叫秦仪的文官朝他凑了过来，“卓璃大人，今日王上又不上朝，大人以为如何？”

卓璃琰一看是秦仪，搭腔说道，“王上行事，自有主张。”要说秦仪这人，官职虽不高，但消息神灵通。怀着心事的卓璃琰自然不会对他十分热情，但绝对不排斥。

“大人所言甚是。”随后，他压低了声音小心说道，“只是，大人，小的前些日子听说了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果不其然，秦仪又有道听途说的事。

“但说无妨。”

“这，小的一下子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有何可顾虑？此间只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是……只不过，因是大人的家务事……小的实在觉得，大人这样的情况下能来上朝，一定忍受着不为人知的辛苦。小的愿意为卓璃大人分忧。”

卓璃琰颇不耐烦，快人快语道，“尔到底所言何事？”

“大人，臣听闻卓璃氏族御风者，并非三公子。”

“哦？”卓璃琰象征性用疑问的口气应了一声，让秦仪继续说下去。

“百姓都唱，‘卓璃家有御风者，代代传男不传女。今遭御风女者担，得之便可得天下。可怜老夫已娶妻，生的儿女一箩筐。若是早知女御风，夺她成王又何妨？’”

卓璃琰听着听着，转头怒视秦仪。秦仪被他一瞪，立即躬身施礼，低头不言。卓璃琰咬着牙，鼻孔重重呼气，瞠目盯着秦仪的上脑勺，上面有两个旋，看的卓璃琰两个眼睛直冒火。

秦仪半天没听见动静，不敢抬头。心中直打鼓，这老爷子要是怒了，一阵风给他刮走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回来的路。

不远处总有人走过，让卓璃琰不得不说些什么，好让自己与秦仪两人不再停在这里，招人侧目。

“都是听些什么人诌的？”卓璃琰继续往前走，秦仪这才直起身版，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大人，不瞒大人您说，王都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

卓璃琰听完脸耷拉得都快掉到地上了。以往三天两头，总有人找他叙旧。这些日子以来，鲜少有人去寻他，他本以为是因为女婿伯峥廷在府上，旁人不敢叨扰。没成想，竟是一个个憋着要看他家的热闹。

“所言当真？”卓璃琰质询秦仪，半点不许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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