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战 (3-1)

晨曦下的山林略显阴暗，一道人影若鬼魅般前行。他身着黑衣并用黑布遮面，与昨天追杀许诺的贼人装扮如出一辙。

他借助山林地形、树木、草丛等遮掩身形，时而脚踏树身纵向而行，时而手攀树枝如猿猴横渡，时而脚尖轻触草叶“踏浪”而过。

他灵活似猿猴，轻盈如猫狸，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再一闪人已在前方十数丈外。

他就是尽量隐藏身形并全力赶路的许诺，这身“行头”是从昨晚被自己杀死的贼人身上得到的，可以借此混淆身份、隐藏自己。

而之前的那套衣服也确实没法穿了，破烂不堪，到处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主要是血腥味太浓，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这不是活靶子嘛。

所以许诺忍着恶心从一个身形相似的贼人身上扒下外衣并以同样的黑巾遮面，希望能起到点作用。

他全力赶路是为了尽快回村，万一敌人松懈给自己钻了空子呢，他也相信有老头子的山村是最安全的地方。

全力赶路的许诺没有发现，在其左侧三十丈外一棵大树上，有两个身着便衣头戴冥笠的身影正在注视着他。

一人着灰衣，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枪身锃亮在晨光下褶褶生辉，枪头寒光四溢。一人着黑衣，背着一把大弓，弓身为精铁铸造，并以钢丝作弦。

黑衣人看着许诺经过后，便收回目光没了兴致，斜依树干，懒洋洋的冲灰衣人道：“老二，你的这杆枪倒是越来越锃亮了啊。”

灰衣人一愣，看到对方的姿态，知道自己被调侃了，便恶狠狠道：“小三，你的'贱'还是一如既往、名不虚传。”

这相互调侃的两人，正是山下清翟男子派来取许诺人头的“影二”和“影三”。他们两个昨晚就已经进山了，顺着打斗痕迹一路追踪，先是遇到重伤昏迷被几个兄弟抬着返回的“鬼五”，后又找到“鬼六”的尸体，但却没有发现许诺。

他们沿着许诺的行进路线一直追了两个时辰，以他们的速度不可能追不到的，那小子估计是藏起来了。两人一合计，就在这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那小子果然就出现了。

灰衣影二一握手中银枪：“走吧，早早完事，回家过年。”

黑衣人好像没听到般，斜靠树干动也不动。影二回头用眼神询问。

黑衣影三懒洋洋说道：“一个连修行者都不算的小崽子，需要你个‘洞府境’的大高手亲自出马？掉价不？‘鬼二’带人在前面等着呢。”

灰衣人听闻，干脆斜依长枪，坐到树干上：“是两个大高手，还要冥笠垂纱遮面。老三，你说老板这次是谨慎过头还是真有什么见不得光？”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弓弦轻震，也不见影三如何动作，一根铁箭已经离弦而去，正是许诺前行的方向。

“果然好贱！”影二抚掌。

过了一会，影三收弓继续斜依：”被躲过去了，只划破点皮。“他看了影二一眼”想笑就笑吧，别憋出内伤。“

影二哈哈大笑。

“计算失误，被那小子跑得有点远了，失了准头。”影三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影二追问。

“不知道。”影三面无表情：“鬼二估计搞不定，发信号通知鬼三、鬼四一起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应对。”

“无趣！”影二双手交叉置于脑后，往后面树枝上一趟，动也不动……

埋头赶路的许诺，忽觉身后有尖锐之声破空而来，速度奇快。刚好跃起，身处半空的许诺凭直觉快速侧身旋转一周，落地后抬头看向前方。

一根乌黑铁箭已插入前方山石，入石半尺，箭尾正在嗡嗡颤抖。许诺伸手往右侧脖颈一摸，满手鲜血，只差一丝就能切断大动脉。

“修行者！”许诺额头密出冷汗，“普通江湖人绝对无法射出这样的一箭。”

许诺即刻改变行进路线，朝右侧山林飞射而去，亡命奔逃。

过了许久，后方既无冷箭又无追兵。许诺不敢大意，绕大圈继续往“山村”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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