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胡说八道。白芷啐了一口还觉着不够,捏起小拳头追着老赵便要打。老赵被追了个抱头鼠窜,仿佛方才躲水少爷手指头的游刃有余都是不存在的一样。卢纶脸上的表情卡在脸红尴尬和开心想笑之间,默默扭过了头。
这么一通混闹,气氛好歹软了些。
水少爷自幼读书习医,就算见过些江湖人,那也都是因伤病恳诚相求的,哪里遇到过赵长安这样闹法的?又何曾遇过这么尴尬的场面?多少有些自暴自弃,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姐夫两个字根本没进耳朵,呆呆看着那莫名其妙的追打场面出了一回神,脸上的绯红才略退了。吴是何便上前与他见礼,说了一长篇文绉绉的不知是场面话还是实心话,小少爷才慢慢恢复了常态。
小芹不敢和小柒姐姐说话,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和赵哥说话,与何兄说话他倒是还自在些,大约听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便请何兄随他去正堂见一见掌柜,看一看可还有上房。既见到了少爷确定要住下,红藤白芷便去安顿马车拆卸行李了,卢纶自然跟着同去,阿阳也迷迷糊糊和马一起被拉到了马厩。跟着何兄和小芹向正堂走的便只有老赵和阿柒。
肃芹少爷自己乱归乱,对外一点也不含糊,只和掌柜说了“劳烦了济泽堂再添几位”这一句,将这一众认识与不认识的人都毫无二话的收下了。
那掌柜也没有二话。本来他这地方也不算个正经客店,住店客人不论多寡自有马寨主定期结账。济泽堂的人又个个都客气周全,加上水少爷觉得白吃白住过意不去便抽空给这梨舍上下有病没病的都号了一遍脉,这掌柜现在身上还贴着新得的冬病夏治的膏药,因此格外殷勤。三两下便分派好房舍,只消他们录下名字,便算齐了。说着直接翻到了济泽堂已写满了大半的那一页。
“哎……这个字原来念芹啊?”一刻也不安分的老赵突然探头探脑道。只见那页上首写着“济泽堂永阳分堂少堂主水氏肃芩一行”,以下是一排排的名字。
水少爷闻言也看了一眼那簿子,二话没说直接夺了笔来将那字涂了重写,“陈老写错了。”又向那掌柜说声抱歉。
掌柜倒是无所谓,反正是你们自己写的。却是吴是何面露讶异。这哪有随手写错的道理?水少爷见何兄疑惑,便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这字我已改了三四年了,老先生总不记得。见笑了。”
“哇哦!”老赵拍手道,“芹芹可以啊!名字不喜欢就改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配不上这个字。”
老赵一句玩话收到了认认真真诚诚恳恳的反驳,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秘闻味道,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张微微敛去了笑容带着一丝丝无措的脸却终于勾起了水少爷的回忆,“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日被梅寨主捆了的那个,何兄手下的……”
“谁是他手下啊我才不要是他手下呢!”
“对了,就是你!你是不知阁的……”
“我才不,我怎么……啊啊啊小柒啊!走我们先去看看住的地方!”
老赵扯着阿柒的衣角仓皇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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