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破绽 (2-1)

“不过，阿阳兄弟，你若此时立刻去寻仇，只怕确实会给你家小姐和你星笼海带来麻烦。”

吴是何收了折扇，也收回了目光，决定自己换一个现实一点的话题。

“不会的！我能做好的！”阿阳飞快地反驳。

“不是说你做的怎样，而是他们被寻仇这件事本身。”

“啊……啊？”阿阳眨了眨眼看着他。

“你想，他们……人渣们做了坏事，要是立刻就被……被弄死了，那么大家都会知道，人渣们是因为刚做的这件坏事死的，是不是？”

“是啊。”

“所谓坏事传千里，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为你家小姐去消灭人渣的。你说是不是？”

“啊……不行吗？”

“阿阳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实在很容易被看出来是星笼海的人。那么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知道你家小姐是星笼海的七小姐了。”

“啊？”

“那便是星笼海和玉鼎帮，甚至和整个中原武林结了仇了，你懂不懂？”

“……就是会很严重吗？可是，可是……”阿阳竟然勉强听懂了。但他似乎并不很在意那些很严重的事。

“不说江湖怎样，便是你家堂堂七小姐，遇人不淑还闹得人尽皆知，想必届时面上也很不好看了。你星笼海因这种事扬名，只怕也是不想的吧？”

阿阳好像理解得非常努力，脖子都歪到了一边。

“哎就是说，到时候你家七小姐会不开心，”老赵终于忍不住插话了，“而且你家老岛主也会不开心。老岛主因为七小姐的事不开心就会把七小姐弄得更不开心，那到时候你自己是不是也会不开心？”

“会非常非常不开心！”阿阳笃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不能去，要先玩儿个十年的，等他们害的人多了，有好多人都想弄死他们了，那时候你再去。那样那些碎嘴的就不会说你家小姐了，老岛主也不会知道，大家就都不会不开心了嘛，懂没？”

“嗯！懂了！”阿阳这次头点的飞快。

自己谆谆教导了半天还不及赵兄一句话，并且他绕来绕去最终还绕回了他自己的歪理，吴是何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自己的立场只能条分缕析陈其利弊，赵兄却分明是在拦人。

但到底是旁人之事，要人家自己决定。

阿柒却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还没请教二位，如何看出我二人自星笼海而来？我在中原多年，从未见疑，也自认并无破绽。”

“小柒你当然没破绽啦，阳仔就差了点。”

“哦？阿阳的穿戴也都换过了啊？”

赵长安和吴是何相视一笑，都不答话，仿佛都想先听听对方怎么说。

这种比赛输的自然不会是老赵。

“……咳。衣履虽是中原之物，但阿阳兄弟随身这刀只怕不是。”吴是何礼貌地指了指，“刀鞘上这么大片的螺钿，我在中原可不曾见过。”

阿柒确实没想过这刀鞘在中原人看来过于华丽了。毕竟海里的螺比木头还不值钱。细想了当日情形，又看向赵长安。

“我？我就是没见过男孩子带这么多耳饰的。”

耳饰自然都让阿阳拿下来了，但环痕犹在。

“就这样？”

“还有口音，长相，武功路数，就整个感觉。啊呀我也说不清。”老赵蹭了蹭鼻子，“哎阳仔，把你刀鞘拿来我玩玩。”

接下来老赵花了一盏茶的工夫夸赞刀鞘，夸完刀鞘又接着夸刀，夸完刀又接着夸刀法，夸到最后直接拉着阳仔到院子里过招去了。

吴阁主虽然不会武功，但见多识广，便在一旁出言指点，一边又向阿柒讲解，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听。阿柒心下主意未定，也不再多言，就这么看着倒也觉着新奇有趣。

最后这一场热闹是被白芷叉着腰给骂停的。她刚走到廊下就看见这伙人又在拆家。眼下堂里寨里人都不在，上一处还不曾修，这一处再打坏了可是真没地方住了，因此放下茶壶就是一通骂。直骂得老赵一口一个“好妹妹”告饶不住，看得阿柒掩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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