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4：心机 (2-1)

从东方计下方铺开的，是一道道如病毒滋生，如烟似幻的墨迹。

那几道浅墨好似拥有实体，明明和江勇接触时，会直接穿过去，撞到了墙壁或玻璃，却会瞬间摊开，如滴落在地的墨汁，再扶摇直上，一些些的填满屋顶。

很快，如投影般的全新景象，已经在这宽敞的房间里建成。

景象的“地点”仍是脚下的房间，不过，挡风窗已碎，而仍作为“人物”的其中一员的江勇，他的形象以流动但不远离的水墨呈现，倒在窗边，满身鲜血，眼里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消退。东方计呈现出来的，显然是江勇“战败”时的景象。

而就连那两人都不认识的裴隆、神官、以及一个清纯可人的短发御姐，东方计释放出的墨汁，也都准确的勾勒出了仨人的形象。他们站在江勇的尸体前，不约而同的低着头，正相互交流着什么，但三人的声音就如被严重屏蔽了信号的电波，全是噪音，一个字都听不清。

而这一由墨汁构成的“勇之死”的景象，离江勇只有半米之隔，他正好坐在窗边。看着自己的死相，江勇一脸的震惊，甚至有点脸色苍白，哑然无声。他继承了红龙的权能，能随意操纵元素，却战败了。他也没法触及，或是直接影响这副“墨画”，因为这显然与东方计的能力有关，“放映”出来的是“未来的事”。

东方计站在水墨的中心，见江勇色变，不再沉默，为这场“自证”进行补充：“‘推演’，这是我的能力，龙神施舍给我的能力。”

“它不是完整的，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能‘技如其名’的，推演出目标几秒、几分钟、几小时、最多几天后的未来。如果你依然无动于衷，那么这将会是‘必然发生的事’。你，我决定效忠的勇啊…你会死在这里，因为这是我综合了所有信息，并进行计算后，得出来的结果。”

“你的仇家正在路上，而你接下来并无出门的打算，那三人不会找错门，那么，如果我没来，这几乎是命运般，不可避免的结局。”

江勇下巴一沉，双眼一寒。

“但好在我来了。”东方计自得一笑，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水墨，也开始一点点的退回到他的脚下，“我的能力‘推演’，既是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是获取信息的能力。”

“遗憾的是，正如我强调了数次的那样，它并不完整。我现在算是它的‘代理人’，但还算不上是拥有它，它仍属于那个龙神。”

“它也只是那龙神其中一项能力的一小部分。我能释放它，但没法精准操控它，也就是说，我在信徒集中营里听说了你的事迹，再使用能力，刚好预知了你的死期，纯属运气。”

“但这已足够，我能借此来投靠你，在龙神发现我的逃离，再收回能力以前，这投名状能让我率先立下头等功。我们也因此得到了你的仇家的关键信息，他们的长相，由水墨呈现，而他们的个人信息，如出身、经历、名字，则会浮现在我的脑里。”

“既然如此。”江勇捕捉到了这一要点，脸色难看得吓人，“我为何不主动出击？”

东方计闻言愣住了，随后，慢慢的收起了笑容。

东方计：“因为你除了避战，在找到伪神，并获取力量前，你只能打游击。”

“刚才那动态的水墨画，你难道就没注意到一个细节吗？”

“那就是，”东方计说着，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脸，“你遭受了重创，濒临死亡，而来者…就连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短发妹，都毫发无伤。”

“这说明什么？”他继续问，“你必定反抗了，但根本无济于事。”

“那少年用龙血交换了秘血，相比原先，只强不弱。”

“少年都和你势均力敌，那神官更是获得了伪神的认可，本身的强度，就媲美一个低阶伪神。”

“那红龙也是龙神之一，和伪神比肩，但千万别忘了，你只继承了它的一半实力，另一半…被那少年给抢走了，而那一半龙血，正流淌在神官的身体里。”

东方计评价：“这是一场必败无疑的仗，在你找到伪神以前，你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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