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酒消愁 (3-2)

秦天想起一个词叫做“借酒消愁”，于是他径直走到柜台边，向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喝什么，但人在伤心绝望的时候一般只想喝酒，所以秦天就让服务生随便拿一瓶酒给他。

服务生也注意到了秦天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衣服，他估摸着秦天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这种人不能怠慢，所以就拿了酒柜里一瓶产自拉图酒庄的“Pauillac”红酒给他。在这间酒吧喝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喝到假酒。毕竟“一间酒吧”名声在外，如果卖假酒的话，酒吧是会被酒客们投诉到关门的。不止如此，酒吧关门之后，老板很快就会因为某些缘故而“神秘失踪”。

秦天甚至没有向服务生要一只酒杯，他费力打开瓶塞之后就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但他似乎忘记了两件事，首先他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林青山才从家里跑出来的，身上没有带钱。其次他从来没有喝过酒，无从得知自己的酒量是好是差。

果不其然，这一大口酒灌下去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喝得太猛，所以酒劲很快就上头了。一旁的服务生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把红酒当水喝的客人。正常人都是一杯一杯的品，这位客人倒好，整个就是牛饮啊。而且还一边“牛饮”一边哭，嗯，多半是刚刚受了情伤。

这个时候秦天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可以让他相信的了。

林青山本来是想告诉他，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欺骗秦天的。但秦天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更是在撂下那句“你太让我失望了”之后就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是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除了上学，秦天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

在灌下大半瓶红酒之后，秦天迷迷糊糊地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

在“一间酒吧”喝酒有一个规矩，就是每位酒客只有两个小时的享受美酒的时间。超过规定时间之后，除非支付高昂的金额延长享用美酒的时间，否则是必须无条件离开的。秦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他感觉有人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眼睛。

“这位客人您好，”服务生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规定的品酒时间已经到了，您必须得离开了。或者，您也可以通过支付品酒费的方式继续享用美酒，您看如何呢？”

“品酒费？那是……什么？”秦天打了个酒嗝，脸红得像番茄，浓重的酒气差点直接把服务生冲晕。

“所谓的品酒费，就是通过支付费用的方式留在这里继续享用美酒。”服务生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开始怀疑这个客人是来喝霸王酒的，这种人他见过实在太多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喝酒……”秦天一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钱。他连说话都变得一顿一顿的，眼前出现了层层叠影。“那个……，我身上……没带钱……，可不可以让我……回去拿钱啊……？”

一听这句话，服务生气就不打一处来。之前酒吧也碰到过说身上没带钱，然后借口回家拿钱结果逃之夭夭的酒客。服务生连职业化的微笑都懒得摆了，冲着秦天就吼了起来：“没钱？没钱也敢来这种地方喝酒？看你穿得挺光鲜的！原来是个穷鬼！八成你这件衣服也是偷来的吧？说！到底有没有钱？”

秦天第一次喝酒，不胜酒力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可是他身上实在是没钱，而且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上林青山：“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钱，但是……我可以回去拿钱啊……，可以……相信我一次吗？”

“相信你？做梦呢兄弟？”服务生感觉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甚至被秦天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本让我相信你？也亏你想得出这种逃单的借口！不过很不巧！你不是第一个用这种借口来逃单的酒客了！”

看着秦天又趴在了柜台上，服务生冲门口的两名保安招了招手，在保安们赶过来之后，他指着秦天：“想装睡来逃单？门儿都没有！给我打！打到他有钱为止！没钱也敢来消遣我？作死呢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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