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片刻的降临 (2-1)

“你以为杀了他余就会消失吗？”辛西娅的头颅掉在了地板上滚动了几圈，沾满了灰尘，她双目圆睁着，眼神里全是愤怒与不甘，全然没有普通人死亡时的平静与安详，而这个生命之神的投影丝毫没有被辛西娅的死影响，仍旧活泼地在空中四处飞舞，祂表现得完全不在意自己信徒的死亡，只是愉快地向奥西里斯搭话，“余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不会那么天真吧。”

奥西里斯尚且没有开口，奥德里奇却已经在一次次的冲击下，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就是个该死的邪神而已，根本没必要和祂浪费时间，只要驱逐祂就够了。”尽管这个神灵试图表现得同奥西里斯很熟悉的样子，但直肠子的奥德里奇却压根不在意祂说些什么，更看不出祂明显的挑拨离间的行为。

生命之神显然也为他的愚钝感到生气，他这种毫无反映的态度不免让祂觉得自己像是在唱独角戏。祂心有不满自然想要发泄出来，这些神灵本就不是好脾气的存在，更不喜隐忍，只要有不满便想当场发泄，这也是那些异端死亡率过高的原因之一。

生命之神的身形随着祂的愤怒迅速膨胀起来，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形渐渐凝实，奥西里斯等人原本就一直注意着这团红光，以防祂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此时见祂发怒，更是不由得神经紧绷，生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但由于辛西娅的失败与死亡，祂尚且没有降临之力，此时也只能显露出部分真身而已。

这是奥西里斯等人想要一开目光却已然来不及了，直面神灵真身的一部分让几人的精神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奥西里斯神性极高，尚且能够稳住精神及时镇定自己，仅仅是闷哼一声就缓了下来；雅卢站在奥西里斯身侧只感觉到一阵气血翻涌、大脑嗡鸣，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而被生命之神重点针对的奥德里奇就更惨了，他直面了生命之神真身降临的大半部分，在血肉、器官与胎儿的结合体的冲击下，他的脸上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将他胸前的盔甲染得通红，奥西里斯侧过头来，能看到他的眼眶里只剩下眼白，根本看不见眼珠的部分，如果此刻有凡人在场，只怕要以为他被邪魔附身了。

“够了，”奥西里斯冷冷地呵斥了一声，这也及时地救下了奥德里奇。他看着生命之神的眼神里全然没有温度，像是在看一株花，一棵草或一个石头，“我想你不该再浪费时间才对。”

“你在说什么？余怎么听不懂？”生命之神不再将时间浪费在奥德里奇这个在祂眼里无足轻重的小喽罗身上，祂原本膨胀开来的身躯又渐渐地缩回了那团红光的状态。但祂说话的语气却让奥西利斯感到极为厌恶。

奥西里斯定定地看着这团红光，就好像刚刚祂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一样，丝毫没有流露出畏惧的神情，“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还是要等到你被永远地驱逐出圣洛伦索才肯服软呢？”

红光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是奥西里斯的言辞让他感觉非常有趣，“余真是好奇你们要如何驱逐我，辛西娅已经死了，可余还在这里。”

奥西里斯见祂始终纠缠不休，也懒得再与祂多费口舌，只径自穿过红光向前走去。红光颇感兴趣地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在辛西娅死后，医院的第三层已经恢复成了陈旧、满是灰尘的状态，尽管整座医院仍旧被从属于生命之神的非凡之力封锁着，但奥西里斯知道不必太久，这股力量就回随着主人的身死慢慢散去。除非另有奇遇，让力量附着在物品上成为非凡之物，但辛西娅的力量并不强大，很难成功做到这一点。除此之外，这一层只剩下了一些医院过去残留的破铜烂铁，在墙角边堆成一摞，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就是许久无人收拾的样子。

以雅卢对奥西里斯的了解，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是绝不会愿意碰这些肮脏的玩意儿的，按照以往，他一定会先替奥西里斯收拾好这里的一切，但雅卢如今头晕目眩，难以自如行动，而奥德里奇的状态看起来就更惨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疲软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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