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审判之剑

起风了。

我的目光如秋千般轻轻地跟随着它们。四周的树叶飒飒作响，也在鼓动着轻雾跟着风的方向飘去，如同早间从紧闭的蒸笼里升起轻袅与的香欲。片刻的快活之后，它们的倩影便消失在了那个黑暗的斜坡前。

远处时而传来狩袭们快奔急蹄以及相互配合的叫喊声。

那些高起的声音与隐没于安静的浮影线，在我脑海里勾现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一边是驰骋沙场、黄土飞扬的峥嵘岁月，一边是隐匿于安逸里类似于市俗里的格调。

我屏住了呼吸，总在惊奇里静听着，向它们默默撒下我寰陌的罗网。

然后，一只飞影落入我的壕沟里。

它叭遛叭遛地叫着，从一棵树上又飞到了另一棵的树头上。

幸亏月光助了我一臂之力，使我在很短时间内便看清了它的模样。

——是刚才那只站在墙檐上的白色乌鸦。

即便到了深夜，它仍然精神抖擞，不停地活跃着。好像在看准下一个时机才决定位置的转移。它总是这样停不下来。同时，停不下来的还有它那个奇怪的叫声，更加卖力地叫了。仿佛要弄得周围的鸟儿飞走才觉得安心。

我无法再探寻它的想法了。因为此时，它正紧紧盯着那个白骨上的老人。

倏忽，从那棵树上跳下了一个美少年。才貌英俊，体态雅美，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清秀，自然带有焚颜麝香、古典旎旖的气质。如果不是他留着短发和穿着一身男儿装，我说人们真的很容易把他误认成为一个出落有樱的清秀女子。

他应该是子夜的影子吧。虽然很像，但他的眼角处明显多了一颗泪痣。

不能说我没有勇气。可假如真的告诉师父我所知道的一切，师父可能不会相信我的话吧，甚至可能会把局势搞得复杂。

碰巧馆长他们也是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他们很快便退回到了旁边茂郁的树影里。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美男子。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我觉得馆长也无法预测得到。或许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惊天的秘密，甚至会超出我的想象。

子夜已经跟我说了，如果不做好准备，我可能会因为突然的惊讶而晕倒过去。而且这种不好的预感正逐步向我靠近。我的视野也慢慢在靠近那个藏在长发里、苍白的脸。

我暗暗祈祷着那位老人不要将头抬得太高，或是太快，适当流露出一点点就可以了。

可我又忽然觉得子夜的影子走向那位老人的时间变得很漫长了。

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矛盾的心理在作祟呢？

我的心一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都快赶上超负荷运行的发动机，快要爆缸了。估计师父也察觉到了我这个心跳里制造出来的诡异声音。

他们好像在谈论着些什么。可能离得太远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在不停的动。但从谈话的动作来说，好像是那个老人在要求子夜的影子要做些什么。子夜的影子立马意会了。从背后掏出了一把短剑。

“审判之剑。”

馆长的说话声不小心被我们听见了。

转眼，师父便说：“沉睡者的审判之剑？怎么会落入那小子的手上啊？”

话语未了，馆长便命令旁边的白色魂兽前去阻止。

可一切太迟了。那位老人迎着审判之剑，用胸脯接住了它。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那个老人的脸首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憔悴不已，但他临死前侧卧的脸却在我的脑海里碰撞了不止上百次。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相信师父也一样。我们都支撑不住地往后倒了一步。一片黑暗越过了我的上方，慢慢将我的视线给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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