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镜花水月论善恶 (2-1)

李夫人惊愕道：“原来你就是李府门前的妖魔鬼怪啊，这么说仙长将你降伏之后，认为你罪不至死，所以给你一个栖身之地，是也不是？”

老妪鬼魂点头说道：“夫人所言不错，老身余愿未了，我已将实情对仙长一五一十地陈述清楚，所以仙长才怜悯与我。我猜测仙长就是想让害我们夫妻二人的罪魁祸李富贵李大善人首绳之以法，再来清算我的罪过？”

“你们夫妻二人被害是什么情况，这与我夫君有何关联？”

“李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想的都是阳春白雪的事情，这些下里巴人的琐事从来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之中。这日常所需不过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是你所萦怀的不过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知道仙长为何会凭白无故给你李府来降妖除魔？你知道你的一日三餐吃掉多少我亲手培植的蔬菜瓜果米粟麦粮？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如同笼中金雀，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知此中艰辛。最可气的是遍身罗绮者还掌握着对养蚕人的生杀予夺为所欲为的大权，天下间最为无耻的事莫过于此，而这些人还经常做一些何不食肉糜的可笑至极的事情！”老妪鬼魂越说越气，到最后以致于声色俱厉，就差指名道姓地指责与她了。

李夫人脸色一阵潮红，确实，她对这些生产稼穑之事一窍不通，但是她平常认为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也没深想过世事为何会如此，潜意识中认为这个世界本来应该就是这样运行的。

李夫人惭愧道：“我竟不知，我曾经食用你的粮食数年，却最后导致你们夫妻二人命丧于此。还有你说仙长不会凭白无故帮助李府，但是据我所知，修道之人不都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借此修成大功德么？难道其中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情由，我与仙长单独会面之时也不曾提起啊！”

“仙长这等高风亮节之资，才不会将这等与人为善的事挂在嘴边，他只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人解决问题，而不是靠他本身的实力来恃强凌弱来达到目的。实话告诉你吧，仙长是被你的好夫君半是要挟，半是强请而来的。仙长只是不想用暴力手段救出渔樵二人而已，他想让渔樵二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离开李府而已。而渔樵二人也是为李府供应河鲜山柴的普通人而已，因故被李府抓住把柄肆意拿捏，这才让仙长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帮助李府解决妖魔之患以换取渔樵二人自由。至于我们夫妻二人可比渔樵可怜的多，一日我丈夫早早完成了一个农夫该做的活计，打算立即给李府送来。可惜，人有旦夕祸福，我突然犯病导致他耽误了当时送菜的时间，可没成想，他去送菜便一去不回，这一别也就成了永别。后来我听说他已遭不测，我气愤不过，就来李府理论，可是道理比不过这高墙深宅，我竟然被两恶仆刁难，羞辱难当，便在辟邪处自尽而亡。本来也感觉报仇是此生无望了，可是世事玄奇就是让人不可琢磨。我临死之前，魂魄被煞气侵袭，变成了一个新的生命，不过这个生命虽然因我产生，但是并她不由我的意识控制，相反我被镇压在识海深处。她生性凶顽好杀，经常采用邪法采阳补阴，练就邪功，到最后猖狂不可自抑。终是遇到了仙长，不仅一身邪功散尽，那股邪恶意识也鸿飞冥冥，这是后话了。”

李夫人恍然道：“这也就解释了仙长为何不问报酬来帮助李府的原因。也解释了你的由来，而且你作恶之后也被仙长怜悯愿意收留于你。说白了，这都是平时李府作威作福导致对底层平民的压榨过度导致，至于说不事稼穑常食肉糜那些反倒是小事，一个律法严明的李府再加上一个强力明智的控制人还是能造福一方邻里的。可惜的事，我夫君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舵人，驾驭如此多的人事物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这才出现了这些种种弊端。我回去之后可以再帮他参详一下怎么能让李府更加廉洁高效地运行才好，不过我时日无多，也不知能帮他到哪一步。”

老妪生气道：“李富贵为富不仁，作恶多端，你作为他的夫人不思让他弃恶向善，反而关注怎么让李府顺利运转，果然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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