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蓑只舟孤棹苦海 (2-1)

姬无命沉吟道：“灵儿，钱灵儿，嗯，钟灵毓秀，好名字，回去我就禀明父亲，让你做姬家少夫人，你看如何，这样也不算亏待了你。”

钱灵儿正不知如何回答姬无命的问题，俗道人突然发难，从腿间拔出一把短匕，刺伤一个小厮，猛然抓住钱灵儿向安宁镇跑去。俗道人认为集市之中，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这帮人应该就不敢放肆了。

姬无命怒不可遏，让俗道人坏了自己的好事，随即让六人拔剑，尽量往俗道人身上招呼，万不可伤了钱灵儿。

六人得了命令，追上两人，也不下死手，尽量着给俗道人添加伤痛，待二人狼狈奔入安宁镇大街上时，俗道人已经被剑伤划得体无完肤了。

李夫人讲述旧事，但是昔日情景却历历在目，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往日伤痛。言语悲戚，泪如雨下，伏安抽噎良久才安抚好自己的情绪。

然后对华卜言说：“仙长见笑了，老妇沉湎旧日伤痛，难以自持，还望仙长不要见怪。”

华卜言忙摆手道：“无妨无妨，感伤过去，本是人之常情。”

李夫人继续道：“后面就遇到了我家外子，现在的夫君，李大善人，李富贵。他当年还是一名不文的穷小子，时来运转，获得了一株仙药。”

华卜言接口道：“一株被银针红线定住的仙参，李大善人给我说起过。”

李夫人颔首道：“后面的故事你应该都听我家外子提起过，我就不再赘言了。”

华卜言拱手道：“恕贫道冒昧，夫人请贫道来此不会只是倾诉旧日波折吧。”

“仙长莫急，我是想让仙长达成我的一个心愿。”

“夫人请讲，贫道必尽我所能，祝夫人达成所愿。不知夫人的心愿是什么，可否示下。”

“外子莽撞无忌，因一封信妒火中烧，做下了糊涂事。我此生与他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终日缠绵病榻，非药石可医，近日经常神志恍惚，知是时日无多，故冒昧以我残躯洗涤他的罪孽，仙长可有良策？”

“有道是望闻问切，对症下药。我不知详情，故不敢妄言。”

“仙长还记得我给讲过一个人，乃是知音，名叫陆逊吗？”

“记得，你幼时与他合奏过碧海潮生曲，回来分别后再也没有见到。”

“是啊，命运多舛，造化弄人，我去寻他，他避世隐迹，他来寻我，我已为人妇。来往书信，聊遣情怀，编词谱曲，以慰平生。可是他乃是性情中人，谱了一首新曲，兴起而来，想与我再合奏一曲，被外子误认为我与他私情甚笃，业火燃智，一怒之下将其打死。其实这都是我的错，以前那个改变我命运的道士说我是天煞孤星，会把周围与我亲近的人全部克死。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跟外子圆房的根由，我不想他因我而丧，不想未来的孩子出世夭折。所以我想以我的生命来换回外子的一生平安，今生无缘与他李家开枝散叶了，但愿我去后他能再寻真爱，达成他的夙愿。”

“你的意思是说陆逊就是李相公杖杀的下流登徒，陆逊尸身就在后宅墙下，也就是说陆逊死后怨气缠身，化身妖邪，每晚子时与辟邪煞气一起出来惊扰李府？”

“恐怕是的，如无意外，真相确实如此。陆公子因我而致死，外子因我而行恶，都是我命格不好，所以我想仙长帮我达成所愿。”

“命格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夫人被蛊惑，中毒已深，贫道必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会让你白白枉送了性命的。”

“仙长既然道法高深，应该能看出我命不久矣，更何况我已萌死志，确非药石可医了。”

华卜言不再言语，而是思索解决之道，李富贵因嫉妒丧失理智而杀人，钱灵儿因其悲苦身世而萌死志，陆逊因其行为莽撞而丧命，责任须厘清，方便后续行事，最后华卜言形成了自己认知，就不再沉思。抬头张望，却见主座上不见了李夫人的身影。秋容丫头不知何时进来，一直在给自己斟酒布菜，自己刚只顾沉思，全然没顾及到这个还比自己大一岁的小丫头照顾起人来还真是殷勤周到。于是问道：“秋容，先停下吧，坐下陪我聊聊天，你来李府多久了？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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