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卜言看到此人虽有气势,但是腹内空虚,而且印堂有青,双目失神,便知道这人恐怕有求于自己,不会是伤害自己的坏人,于是缓缓收敛阵势。手上不停,将自己双鬓霜白的头发稍稍打乱,这下显得更为沧桑朴实,头顶发髻稍微松散右倾,用丹灰在脸色勾出细纹,衣服本来就是破烂布衣倒是不用再做修饰,右手权杖被灰尘沾染变得灰白相间,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无误,遂沧桑沙哑的嗓音传出:“原来是掌镇李相公,有礼了,找本圣何事?”随手收了阵势,露出真容,一副流浪世间的谪仙之态。
李大善人听他自言圣人,心想圣人临世,必有神功,也许自己的顽疾终于可以得以破解了,心中喜悦,不言而喻。于是忙躬身再行一礼,心想可不能唐突了圣人,不然我这赫赫声威,最后不过过眼云烟而已。忙解释道:“也无甚大事,不敢轻易惊扰神架圣听,只是刚才听两凡夫说遇到仙人,鄙人恐遭人欺瞒,就想瞻仰一下仙人的绰约风姿,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小人不胜荣幸。”
华卜言早就看出了旁边被人押解的两人,正是刚刚自己放行的樵夫和渔人。看来自己刚刚不小心的行为确实影响到了他们,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自己得帮他们一下。想到此处,就借机向李富贵说道:“正午断门,不是为祸乡里,而是想寻两个福缘深厚之人,结个善缘,以修功德,可是我降落此处有小半时辰,也没发现福缘深厚之人,令我扼腕叹息,正愁人心不古,恰好有渔樵二人经过。我观二人与我有缘,但是时机不至,所以没有点明,放二人径自离去。没想到原来这份福缘需要李相公牵线搭桥,贫道在此多谢了。”
李富贵闻言一惊,此人竟有未卜先知之能,委实真仙降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折煞小人了。既然有此福缘,那我做东,邀请真仙与渔樵两位,光临寒舍小酌几杯,以表寸心。”华卜言看到渔樵两位的身形稍微放松了一些,渔樵二人知道自己免了一顿皮肉之苦不说,还有天赐福缘,真是大喜过望。
李富贵纵横名利,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非常,知道了渔樵对华卜言的重要性,更加明白自己重筹在手,只要华卜言不是那种喜欢暴起发难的蛮横散仙,他就能把握其三寸,那么让他帮自己解决难题也不是不可能了。于是又转身道:“刘一陈二,你们两个不长眼的奴才憨货,还不给渔樵二人松绑。张三李四,别装死了,快点从地上给我爬起来,赶快回家,吩咐一下置办好酒,张罗好菜,我要款待真仙与渔樵三位上宾。”这一番安排干净利落,手段智慧尽显,这种情形由不得华卜言说出拒绝的话来。张三李四倒是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不服气地走人了。
华卜言见此也不做声,径自走向渔樵二人。他们的双臂被人绑之身后,身上也轻微擦伤,华卜言心中微怒含嗔,知道这些人不会被世间人情律法所牵绊,只会跪服强权势力,要想让他们听从自己的话,必须展露出自己的本事。所以看到刘一陈二并没有立即按照李富贵说的,完全将渔樵二人释放,只是不再用力押解,让渔樵二人能直起身来,并没有解开绳索的打算。他走到渔樵面前,看向刘一陈二两人,两人身上隐隐泄出丝丝杀气,一般都是手头沾血的人才能出现的。刘陈二人也不惧这不知跟脚的矮小乞丐,顺着目光逼视华卜言,心中蠢蠢欲动,想试试他的斤两,但是主家没有发话,所以就没有妄动。
华卜言左手斜持权杖,右手掐诀将御物符印引至右手食指,瞬间在渔樵二人的绳索上空用食指点动了几下,玄力所过之处,被御物符印向背施法扯断。渔樵二人见仙人施救,大喜过望,将断裂的绳索掷于地上,就要双膝下跪给仙人叩首拜谢。华卜言忙出手搀扶两人,说道:“古语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尔等不必忧虑,我观尔等皆福缘深厚之人,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跟贫道上前。”
华卜言带着二人行至李大善人面前,拱手道:“李相公既有保一方水土安宁之则,必是心胸开阔之人,才能有此光风霁月路不拾遗的古风遗韵的小镇。所以渔樵二人就不敢劳烦李相公继续操劳了,以后他们跟随我即可,还要多谢李相公牵线搭桥之善举,贫道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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