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与死亡的气息随着越来越往里深入而愈加浓厚,恍若已经被沉淀了成千上百的年月。
再紧接着——发现者的神情凝固了,他们在几乎同一时刻被震撼到了。哪怕寻找到眼前这一切的人是尼德林也估计驾驭不住气味与现象的协力进攻。
参与领土纷争中的战士好歹也有着最基本的为人道德,做不出恶心到也能称为某种程度上的艺术的事情。
黑色的塔,周围是黏稠带有腥臭味的红色液体,它们居然仍旧在流动着,自塔的最高点向下——一滴一滴,一绺一绺,相互连接着的,几乎没有断开的时候。
在建材与建材之间的,才是人的血肉,才是早已崩溃至尽的生命。
过去也时常遇上类似状况的搭档俩也仅仅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充其量不过是因为这是在“新区”厄尔中发生的事情。
但是另一位目击者就没有这么好受了,也许是合作伙伴的“贴心”之举成功起到了作用,枯楼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就像是个正常人类一样,他无声吸气,脚下瞬间闪过数个幽绿色的影子,那些是蓄势待发的魔法,能有效防备随时可能到来的突然袭击。
“老大……”
闭上眼睛警醒自己不去在意面前足以造成精神污染的场面,镇静下来的杰塔颤抖着声音请示着自家老大能提供的建议: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布置在城区中不知哪处的魔法阵,天知道它真实需要的“祭品”包括哪些方面——血液?血肉?还是货真价实的生命?不是活祭,于是这些可怜的被抓住的猎物都不再动弹。
——毁了这座黑塔?精灵小姐什么都没有说,而枯楼心中也一片空白,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没能从红色自高往下会合在一处的场面中脱身。
就好比是懦弱的少年难以从温馨的家庭场合中,意识到他曾经拥有的一切早已离自己远去一般。
“没什么好犹疑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无需真正地经历一遍大脑思考,他本能地就想要让眼前难以被忍受的一切消失。
“让它消失。”
他也确实是那么说了,声音如同离弦的箭支,一经出口便难以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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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熟识的那位救济者,曾经询问过自己。
——水之恶魔哄骗某位朋友的话语,有关于“没用的死亡”的话题。
他们并非无用地失去了生命,而是凝结成了助人晋升的传奇果实,让它得以握在他们手中。
“可他们还不打算去使用,不是吗?”身上缠着绷带的杀马特微微一笑,再度催促着。
“你得让他们尽快了,尽快作出决定。”
“这是你必须去做的,枯楼。”
他的双臂轻放在扶手上,后背向后靠去,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付给了身下的座椅。
“因为是你给予了他们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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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焚烧尽一切、且不打算自行熄灭的金色火焰。这一次地上可没有铺就白色的羽毛,也没有伪装成纯白之神的真正神明一副慵懒模样地躺在附近的某棵树上。
这里可没有树,有的只是数不清数不尽的建筑,以及时时刻刻准备着被抛弃的工地。
两个同行者像往常一样默契地站在自己身后,目睹着金色火焰的无声燃烧,他们自己也好似成了眼前景象的一部分,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默着。
静默着、等待枯楼的心情平复下来。
心慕的红色血液已然消失在了眼前。
不足十米的黑塔,其中埋藏的血肉,滴落汇成红色湖泊的粘稠液体,令自己发自内心感到恐怖的、可能成为失控暴走导火索的景象尽数消失了,如那个先前于心中许下的愿望一样。
稍微有些愕然地回过头,发现自己身后除了杰塔与他的搭档外,还另外多出了某位人士的身影。
是个熟悉的人,枯楼眨了眨眼,毫无意义地开始假装起自己什么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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