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楼闭了下眼,又坐直了身体。
隔在他与雷泽尔之间的白骨蜡烛由于灵力不再注入而失去了支撑淡蓝火焰的力量,它极速地染上点点红斑,并很快萎缩成一小团看不清形状的物体,与那朵淡蓝色的火苗一并飘回了雷泽尔的长袍上。
它们与那件深蓝的长袍融为一体,分离出的多余灵力则凝聚成一个类似“清醒”符号的图案,仿佛一开始就是长袍上的一个装饰纹路,没有带给枯楼一丁点的违和以及多余感。
枯楼向后仰倒,背触碰到了被漆上粉白颜料的椅子,他不住地于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看见的景象。早就有过相应预感、也在伊格纳茨的信中了解到一些满足了一定的好奇心的自己,现在却感觉大脑一阵阵的抽痛,不免庆幸起当前无法与意识海洋相链接,否则怕是那幅画面会被直接刻录在一朵意识之云上,给自己带来好比是精灵小姐对魔法使们那样的效果。
这样的话,他会彻底地陷入疯狂……不再在意是否要继续保持着作为人类的身份,不再期盼着寻找世界链接点回到原本的家……不去寻求“穿越”以及参与杀人游戏的原因……
他会变成自己一直以来抗拒承认的那头怪物!像精灵小姐那样给予为数不多的信徒真正的疯狂!
枯楼再度闭上眼睛,沉默了十几秒以于心中让自己暂时平静下来,接着,他才面向不再有蓝焰间隔的雷泽尔,缓慢开口道:
“请告诉我为什么。”
不伤害自己?这是什么出人意料的发言?况且这个指示涵盖量太过宽泛,若是答应了也极难遵守。
要知道,在没有蕴含着灵力的武器作为献祭道具的前提下,最好的运用灵力的媒介便是自身的血液。
这还是每个魔法使都明白的常识,不过这种方法过于危险,而且还不知道需要使用多少……大部分魔法使迫不得已让自己的血液承担随身武器该负起的责任时,最终得到的魔法效果可能就像是把本命武器分段使用的B-4348那样,连个普普通通的“转移”魔法都险些让他命丧大海。
酷若将这件“常识”复述给他、那位救济者将例子阐述出来时,都附带上了警告。但尽管如此,他们也承认了在特殊情况下“伤害自己以换回完整的生命”这件事的重要性,疯子和习惯于做此事的魔法使则压根无需担心,他们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活到一定岁数后兴许还能总结出“规律”传颂后人。
“当然。”他顿了下,观察着雷泽尔下半张脸,感受着其中给予他的感觉,“若是解释不了,或是不属于你‘剧本’范畴内的答案,就当我没问。”
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就好比是作为旁观者“欣赏”其他人或痛苦或复杂的记忆片段那般,麻木了。
受到“清醒”魔法影响的神明轻轻一笑,拉下带有一圈毛边的帽子,让他那头卷发迅速“膨胀”开来,凌乱地“顶”在头上。
“……它并不需要被隐瞒。”
蓝发的年轻人注视着眼前的客人,对方的身影映入他深色的眼眸中显得格外慌乱、缺乏理智。
枯楼同样也注意到了自身的异状,趋于情势他能做的只有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自己恢复平静,忘却那似乎只会对自己产生影响的画面。
雷泽尔并没有耐心等待枯楼回复的答案,手臂平放在桌面,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它: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龙种,就现在。”
“……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雷泽尔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枯楼感到那一阵阵宛如针扎大脑的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理上的平静,是对那幅带来巨大震撼的画面的逐渐遗忘。
他甚至忘记了去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困扰了他数月的烦恼,他可能已经得到了所谓的答案,询问也只不过是一个确认。
但自称手持“剧本”的雷泽尔的说法,却莫名让他异常兴奋以及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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