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着头皮找理由:“这府里不少是外祖母的人,洞房夜,像什么样子?”反正她一贯是这样娇蛮的性子,这会子不让他走,也很合理。
崔令鸢慢吞吞地给他让了个位置:“放心,床这般大,我不会挤你的。”
沈晏并不多话,挑了帐子,在她身侧和衣卧下。
崔令鸢已经拱身转向里面躺着去了,她只觉床边一沉,而后帐中光线昏暗下来,便知是对方在她身侧躺下。
明明没睡着,呼吸却轻浅得几乎听不见,崔令鸢辗转反侧,一时心想,只有我心猿意马?看来果真是那梦的缘故。
所以即便梦中之人不是沈三郎,换做旁人,我也会害羞的吧?
……
一声秋雷乍响,仿佛炸在耳边,崔令鸢正琢磨着虚心事,吓得一哆嗦,滚进了被子里。
“……郡君?”一道轻声迟疑响起。
她抚着胸口,那儿正砰砰跳个不停,惊魂未定。
久久没有回应,沈晏盯了微微鼓动的被子一会儿,到底犹豫着伸手拉下。
入目是一张吓得发白小脸,这张脸上,方才还漾着熟醉的绯红,叫他不敢多看一眼。
可见吓得不轻。
美人惊惧,总会叫人更加怜惜,何况这美人是自己心仪小娘子,更何况心仪小娘子已成了自己新妇,此刻正同床共枕。
他与月亮离得这样近。
沈晏不自觉便缓了声音:“别怕,只是打雷罢了。”
头顶的被子被掀开,对上一张清俊好看的脸,比冰山似的人物露出这样的迟疑担忧神色更令她惊讶的是,对方伸手,有些僵硬地在她肩头抚了抚,“好了。”
崔令鸢惊讶地看他,沈三郎何曾这样温柔过?
沈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垂下眼。
崔令鸢瞥他,呵,双颊绯红,可不一定是醉意,也有可能是……羞意。
那诡异的豪气在这一刻攀上了顶峰。
她凑近了些,以至于面对而卧,对方的气息全扑在她颈边,痒痒柔柔的,是比体温更高的灼热。
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对方呼吸轻浅,只是刚才隔得太远。
“郡君……”离得太近了。
他捉住她乱动的手,有些微恼,怎么能毫无防备地离男子这般近?
崔令鸢直视对方双眼,又在那双琥珀色瞳中看见了自己。
她勾唇一笑:“沈三郎,我们好似有什么事情忘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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