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鸢含笑看一眼季四娘,“在说我冬日去终南山赏雪野猎事,恰好叫我想起还没谢过二表兄,上回猎得那白狐皮做了手炉套子,暖和得很。”
许多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美人感谢,二皇子胸中更加畅快,扬声一轻笑,“这有何!那不算好,做个手炉套子便罢了,下回再得了整张皮子,我再遣人给你送去。”
“多谢二表兄。”崔令鸢微笑颔首。
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直接将季四娘给忽略了,除了叫她难堪以外,更叫她打脸。
她以为对方是觉得颜面无光,要逃离伤心地,却没想到碰上了二表哥,更没想到这些年轻郎君脸皮这般厚,一个个等不及便凑上去了。
一时脸色难看起来。
崔令鸢这才发现她似的,莞尔道:“我的皮子倒不忙,瞧四娘身上这围脖都有些浮了,二表兄,可见你不关心姊妹,该罚。”
这一笑一嗔之间,小女儿家娇态毕现,二皇子已完全被其折服,还不是她说什么应什么?
当下连话都没听清便道:“该罚,该罚。”
心里却想着崔表妹笑起来真好看,连这园子里花都更红了。
季四娘咬唇,待有人将二皇子叫走后,终于忍不住刺了回去:“朝三暮四,浪荡肆意,果然跟朝阳郡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民间最爱传皇家香艳轶闻,似朝阳郡君这般未婚生女,独自将女抚养成人的,甚至连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谁,实在大有编排空间。
崔令鸢自己都听过不下三个版本,有说朝阳郡君与府上侍卫纵情欢乐,生父见不得光,有说朝阳郡君生性放荡,连自个也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至于私底下传得如何过分,更是无从考究了。
可她会在乎吗?
外间这些不痛不痒的议论能影响到她们母女的生活吗?
显然不能。
当然,她也不会白白接受人家冲着她们母女来的恶意。
原本不打算跟小姑娘在这大好日子打嘴炮的崔令鸢改了主意,嘴角弯起个美得几乎刻薄的弧度。
知道对方最恨什么,偏往对方心窝子上戳,神色语气皆散漫不意:“莫急,等我哪日从一而终了,便轮到你朝三暮四了。”
季四娘:“……”
“凭什么我要等你……不是,我才不想朝三暮四!我这是不齿,不齿!”
对方却已毫不留情转身走了,风中只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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