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祉点头,“情理之中,还得劳夫人费心安排一二。”
崔令鸢手搭在桌案上敲了敲,思考片刻后道,“二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贵重比不过,那便用心吧。老人家都爱软和甜腻的,我亲手做些糕点点心,我祖母爱吃的,想来不会出错。”
沈祉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那平和内敛的眼神看得崔令鸢莫名其妙的,又无不满,又不似夸赞,就仿佛能透过皮肉将人给看透。
崔令鸢挑眉看回去,怎么?
对方接到她的眼神,缓缓笑了下,“有劳。”
这会子又客气得要死,好似两个陌生人交流。
其实本就是套了层关系皮的陌生人罢了,若一直这般客气,是不是也能称作相敬如宾?
这想法叫崔令鸢多看了他好几眼。
说了这会子话,丁香也将朝食提了回来,今天主食是索饼,因着天儿热,是过了冷水,什么都还没放的素面,旁边配一碗鸭汤,一碟酱汁,任她想吃汤饼还是拌面都能满足。
鸭汤上头撇了油,清淡得很,另外并几碟炒葵菜、虾酱炒鸡子、糟鸭掌一类的小菜。
崔令鸢没动那鸭汤,将炒鸡子舀了一勺浇在面上,再沿碗边淋一圈酱汁,筷子一下下拌匀,使每一根面上都均匀裹上料汁。
吃起来不咸,刚刚好,若是不加方才那虾酱鸡子,恐怕就要淡了。
昨夜她就发现这厨娘做饭偏清淡了,心里想着一会儿吃过去厨房转转,看看有什么菜蔬,昨日一整天没好好吃饭,今早吃的也是面,身体虽然吃饱了,却还叫嚣着想要米饭。
南方人就这样,但凡几顿不吃米饭就不舒服。
上辈子南方人养成的习惯,这辈子也没完全改掉。
嗦完面,又端碗喝汤,沈祉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
崔令鸢摇摇头,这样吃面有什么意趣!
沈祉也看她,端着比自己脸大的碗咕咚咕咚喝着汤,倒喝出了几分“豪饮”气势。
白日无事,一想到后日要去拜见两位长辈,她干脆这会子就去厨房寻采买的厨婢,请她们帮忙准备要用的原料,接着又在厨房婢子们面前露了一手,做了午饭。而沈祉则沉下心在前院书房呆了一整日,这里有不少藏书供他消遣。
宅子不大,可二人一整日下来竟然没再见面,直至晚上,沈祉才回了后院。
戌时四刻便熄了灯?沈祉有些诧异地走近。
当他看见缩在被子里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实则微微发抖的背影,又淡淡笑了。
那令人面红的动静直至戌时末方歇,守夜的丁香听见一阵清脆铃声,这才低着头匆匆进去。
对上娘子那双似哭过的通红眸子和比昨日还夸张的痕迹,丁香不敢多看,忙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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