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阿耶在敷衍自己,问都不问过路人,撅着嘴坐回车里。
阿娘却说:“回家的路,哪里用得着问旁人?自是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的。”
“家”这个字,对于阿霁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
崔令鸢换了种方式告诉她:“阿耶阿娘从长安来益州的时候,也是像你前两天从益州离开一样难过的。”
阿霁惊讶:“阿耶那种人也会难过吗?”
车外沈晏:“……”
崔令鸢忍笑,亲闺女吐槽最为直接。
“阿耶当然也会难过,只是阿耶是大人,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阿霁若有所思:“那阿娘是小人。”
因为阿娘也会哭鼻子。
崔令鸢:“……”
崔令鸢努力纠正她:“阿娘这叫随性洒脱,不惧世俗眼光。况且你与阿耶是阿娘最亲近之人,若在最亲近人面前还要隐忍,那多辛苦。”
阿霁还是很聪明的,不愧于是冬至那日出生的孩子,很快就能举一反三:“阿耶辛苦!”
沈晏心里平衡多了。
崔令鸢看眼因为连日骑马晒黑不少,但在身边黝黑粗壮的简安元衬托下依旧面如冠玉的郎君,想到这些年益州的变化,微微笑了:“对,阿耶辛苦。”
原本三年前便能调回长安,然一则阿霁太小,车马远行不方便,二则益州革新才步入正轨,他也不放心交给旁人,一等又是三年。
如今总算能回家了。
连她都生出些期许,更别提父母家人皆在长安的沈晏了。
阿霁吃到好吃的糕点,又掀开车帘:“阿耶吃!”
沈晏松开缰绳,接过糕点,绿豆糕口感粉噎,阿霁又十分贴心地递给他茶水:“阿耶喝!”
沈晏仰头喝光了一盏,一旁的简安元笑道,“小阿霁,怎么今日这般乖巧?”
阿霁一脸理所当然:“阿耶辛苦!”
沈晏自然是听到崔令鸢方才与阿霁的对话了的,这会子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坐好了。”
稍简安元看得心痒牙根也痒痒,糟心地想,他家那小子怎么就不想着给他端茶倒水递点心?
还是闺女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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