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圣人于曲江赐宴,张尚书看中了二甲第一段士子,圣人特批其直接入刑部任职,昔日同窗皆哗然。
虽是从八品主事,但是有实权的执行机构。
以其进士高等、二甲出身的底子,又有张尚书的提拔,稳稳当当地走下去,不出二十年,不说封侯拜相,至少也是三品大员!
那些昔日看得起或看不起他的进士,如今还有卡在吏部铨选那儿的,朝中不得官职空缺,不那么出色的进士,少说也还得再等月余,甚至更久。
此时拜访他,多半还是希望这位昔日同窗在尚书面前替他们说说好话,找找其他路子。
沈祉将手边的茶点推到他们面前,将这些或恭维巴结、或别有用心的贺礼都挡了回去。
说辞也是一样的套路:“某不过是个主事,官小位卑,实在不能左右什么。”
同窗叹然,悻悻而返。
或许是为了不让沈祉显得那么特殊,或许是今上实在看重二人,今年圣人破例将驸马和沈祉一起塞进了刑部,不过驸马的官职比沈祉要高一些,从六品上比部员外郎。
刑部内有四部门,刑部司、都官司、比部司、司门司。
而宋珏的比部司员外郎瞧着虽比沈祉的主事官职要高,但实际上沈祉所任职的刑部司才是刑部主要部门,若论往上升前程,还是刑部司的人更有机会。
沈晏这般给崔令鸢解释。
崔令鸢理解的,比部司主要负责审计事务,刑部司则是实在的办理各省刑名案件。
一处过道将刑部值宿的廨房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聚众调侃聊天的热闹,另一边是认真研读卷宗的寂静。
热闹的,则是黄侍郎带着几个直系下属与新科探花兼驸马寒暄关怀,安静的,则是沈祉与零星几人。
很明显,黄侍郎对横插一脚阻了自己往上升任的张尚书颇有怨气,连带着排挤沈祉这个张尚书亲选进来的新人。
作为上峰,黄侍郎自不可能表现的太明显,那太小气。故当遣人去买的宵夜送来后,黄侍郎笑容不变地邀请那边被冷落许久的五人。
这五人里,除了沈祉,另外三人都是当初未接受黄侍郎拉拢的官员。
有的是出于谨慎,有的则是不屑于拉帮结派,有的则是因另一位侍郎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几人对视一眼,看了看沈祉,毕竟他们谁都知道,黄侍郎邀请的这个举动明显是冲着沈祉来的。
沈祉放下卷宗,不卑不亢地道谢后,走过去,那几人才起身谢过。
趁宵夜时,一个姓陈的郎中趁机“关怀”沈祉,好奇地打听那日曲江宴情形,实则是为了打听张尚书的反应,如何看中的沈祉。
沈祉一惯挂着温和的笑,却是不动声色将这些打听都混了过去。
黄侍郎听出他的敷衍,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冷笑道:“好一个新贵,好大的架子!”
“谁啊好大架子,说来我也听听。”
一道不合时宜的威严之声在此时响起。
随着张尚书陪侍圣人身边进来,其余人等都吓了一跳,连忙伏地见礼。
复起身,其余众人脸上多少都带了点点慌乱,以他们官位,没有上朝资格,虽在这皇城官署办公,却是一年到头都难见天颜,除了黄侍郎。
然黄侍郎实在是个外强中干的,为官十余年,只学会了拉帮结派、欺压新人,叫圣人实在失望!
否则也不会轮到将张尚书调来。
圣人扫过他们脸,唯有沈祉温和平静,垂着眼皮,就连最低官阶的浅青官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了清冷与儒雅风范。
圣人更满意几分。
“好了,”圣人和气地笑笑,“朕与张卿议事乏了,来看看你们这些新科士子当差可还惯?”
黄侍郎识趣地带着其余人散了,宋珏与沈祉便上前回话。
圣人各考问了几句,因宋珏方才被黄侍郎等人拉着闲谈寒暄,对公务不如沈祉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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