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鸢忙打起精神:“可是流民作乱?”
若只是流民,倒不足为惧,这些流民不被放入城,在城外受冻挨饿,便投靠了附近一带的山匪。
崔令鸢蹙眉:“若只是山匪,剿灭就是,若只是流民,想办法招安就是......”
偏搅和到一起去了。
山匪作恶多端,流民却只是走投无路,仍是大晋子民,若一同镇压,恐怕寒各地流民之心。
山匪狡猾,流民数目不小,本是一群乌合之众,时不时抢一回城郊的村庄,过后东躲西藏,竟拿他们没办法。
既然说起这事,崔令鸢便将另一件小事也说了。
“最近婢子去采买,见米粮店门口排起长队,恐跟今夏雨水成涝,秋收减少有关。就是坊间,也有嚼舌根的,总之都是些无稽流言。”
沈晏知道这事,他的好友齐衡便在京兆府任职,京兆尹和少尹已经派他们抓了几个人去官衙问话,却也无甚所获。京中大街小巷甚至编出了童谣,也只能先派人禁了。
至于童谣的内容,沈晏神色肃穆。
从夏日的雨水扯到最近天象异常乃至于东宫失德天降示警上......事涉家国气运,恐怕不是民间自生,而是人为制造,而针对的谁,为谁造势,背后推手何尝不明显。
他是起居舍人,并没有调查这件事的权利。
“如今国泰民安,一些谶言罢了,不足为惧。”
崔令鸢见他神色郑重,安慰。
“流言纷纷,到底人心不安。”
崔令鸢抿唇:“郎君与太子情谊深厚。”
“自幼同窗,伴读之谊。”
对着崔令鸢,他缓了缓声音,“凡党争宫变,倾轧东宫,朝堂动荡,天下不稳。”
世家享受了位高权贵带来的便利,便不可能独善其身。
非是他选择站在太子一党,而是在他未通人事之前,宁国府就做出了选择。
崔令鸢垂眸,好吧,到底镇北侯府不够入流,还未触及权利的漩涡。
崔令鸢重新坐正,微笑一下:“今天下平定,海清河晏,凶谶到底不足为惧,轻易便可化解。”
与小娘子议政,尤其这小娘子还是阿翘,着实是种新奇的体验。
沈晏思索片刻,神情越发庄重:“愿闻其详。”
崔令鸢简要地说:“若只想遏制住流言,或是为己造势,不若先威众耳。”
沈晏反应过来,“大楚兴陈胜王”。
沈晏轻笑,说不出的自豪,我阿翘聪明谨慎,原是藏拙,知世故却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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