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2-2)

“从前，有个年轻的战士。他从年轻，到年老，有了妻子，孩子。

本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却没想到，在经年的战争后，他的家人尽数死光了，只剩下年老的他和孩子相依为命。”

桐渊痴迷地看着手里的风车，轻轻微笑着说道：“那孩子，多可爱啊。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风车。那是老战士为他亲手做的，小家伙一年四季都抱着它。”

赛罗皱皱眉，身体的虚弱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沉重的意识逐渐模糊。

忽然，他甩了甩头，强忍困顿的感觉继续听了下去。

“直到那年，贝利亚回到了光之国。”

“老战士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他亲手杀死，几乎疯狂地跑到银十字，央求着银十字的医生救救他的孩子。”

“可医生告诉他，这样的可怕的能量，他们第一次见，根本就治不了。”桐渊炫耀似的举起他那条胳膊，痴狂地大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看见了吗，这种伤，根本就治不了！根本就治不了！！！”

赛罗略有些担心地望着门口那个几近乎疯了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

“后来，后来啊，老战士亲手埋了自己的儿子。他也不去银十字治那所谓的伤，就那么躺在坟墓前等死，几十天之后，在他濒死前，一个陌生的宇宙人来到他的面前。”

“他说：我能帮你完成你的愿望，但在那之后，我们把你的身体做成实验品，剩下的一辈子，你都要在无尽的实验，药品和解剖中度过。”

“你愿意吗？”

男人冷冷笑了笑，“我当然愿意。”

赛罗强忍住眩晕的感觉，努力撑起一丝意识，强撑着说道：“那你……为什么……咳咳！为什么，要杀我……唔！”

话音未落，桐渊瞬间掐住了赛罗的脖子，一道黑光闪过，不过半秒，潺潺的水声流过耳边。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无数个日日夜夜，痛苦地活着，到底是什么滋味！”

“凭什么他的孩子要活着，我的孩子却要死！”

“我从没见过这混蛋对什么人如此上心。既然如此，我就亲手杀了你，然后，我再被那帮人杀死，我要他连报仇都无门，我要他后悔一辈子！”

赛罗虚弱地扒了扒那只几乎掐的青筋暴起的手，就在即将无法喘气时，忽然，咸涩的水冲进了自己的喉咙，眼睛。

眼皮被冲的肿胀起来。

猛地被提出水里，极度的眩晕感几乎让自己无法保持清醒。

“咳！咳咳！唔……嗯！”

还没缓过气，头颅再一次被摁到水中，大张的嘴灌进了咸涩的河水，还未愈合的伤口撕裂，连带着殷红色的纱布，泡进了湖水里，几乎疼的痉挛起来。只有剧烈的痛觉提醒自己，他还活着。

“给你个机会，你要是现在不认你那叔叔，我好歹能让你晚点儿死。”

“唔……咳！咳咳！哈哈……”赛罗冷清地笑了出来，“你……做梦……呢？”

“很好。”桐渊狠狠一挥，只见赛罗猛地扎进了那条河中，缓缓地，缓缓地沉入河底。

“这里是少有人来的地方，你啊，还是安心淹死吧。”

赛罗努力睁开双眼，张开嘴，无数的气泡随着口腔跑出，像极了那天清晨，飘满了空的肥皂泡。

美丽地，像是梦一样。

这样的梦，也许……本就要破碎吧。

贝壳……叔叔……

妈妈……

大叔……

光太郎哥哥……

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不要一个人……

他努力伸出手，意识在抓不住的幻影中，直至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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