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姑娘,吴家人不会有什么事吧?”秦管事不放心,忍了许久,还是问了出口,“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这家人与我有亲戚关系,他们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不过,我怕你吃亏。”
虞清欢笑吟吟的,与方才判若两人:“秦叔,您放心,我只是吓了吓他们,至于以后是死是活,那就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她又不是菩萨,吴家的人不需要她普度。
秦管事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你是个好姑娘,实在不值得为一些无赖泼皮搭上自己。”
见识了吴家人的兽性,再看秦管事的善良,虞清欢冰冷的心,逐渐有些温度,她开口:“秦叔,明儿一定是个好天气,您觉得呢?”
秦管事期待中带着一丝紧张:“晏晏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晏晏姑娘受累了。”
虞清欢笑而不语,没有再接话。
秦家很快就到了,虞清欢刚下马车,便瞧见长孙焘穿着新做的棉衣,伸长脖子往外边看。
见虞清欢走下马车,长孙焘连忙跑上前,握着虞清欢的手,将她搂进怀里,掀开身上的棉衣把她包住。
“晏晏,冷不冷?草草给你暖。”
因为有崖蜂蜜,大火那日长孙焘被牵动的内伤,正一点点恢复,而他的烧伤都是些皮外伤,秦家的土方治烧伤相当有用,那些伤愈合得很快。
加上她的血,长孙焘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只是……
虞清欢没有急着戳破他,和秦管事打了声招呼后,便拉着长孙焘进了屋里。
刚把门关上,虞清欢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草草!什么时候学来的怪脾气,竟然不听话!”
“晏晏,我……”
“坐下!”
虞清欢板着脸呵斥,长孙焘吓了一跳,像只刚拆完家的小狗,委委屈屈地看着虞清欢,最后缓缓坐下。
虞清欢没有急着说他,蹲下去脱了他的新棉鞋,然后把他的袜子脱下来。
鞋很好,里面还垫了棉垫,穿上不会觉得太冷,这是秦夫人和林婶为他们新做的。
两身衣裳,两双鞋,让他们可以换着穿。
袜子也很干净,是秦夫人亲手缝制的,脏了她就会浆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用碳火烘干,上头还有温暖的感觉。
但穿这双鞋的脚,情况却并不是那么乐观,那些伤口,多数都又裂开了,深处浅红色的血水,沾在袜子上,星星点点。
虞清欢扔下袜子,转到一边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长孙焘吓坏了,手足无措,他伸手过去,想碰一下虞清欢,但又失落地缩了回来,只敢不停地道:“晏晏别哭,草草哪里做得不好,草草会改,晏晏别哭……”
虞清欢放开捂着脸的手,忍不住喊道:“说了多少次让你在床上躺着,你也不听,你看看你脚上的伤口都迸开了!晚上让你睡觉,你也不好好躺着,非要起来,背上的伤口好了又裂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长孙焘张皇道:“晏晏,秦婶说你是因为着凉才发烧的,你出去办事情,草草怕你冻着,所以出去接你,想等你回来的时候马上就有温暖的怀抱。”
“晚上草草总是起来,也是因为晏晏睡觉喜欢蹬被子,草草怕晏晏冻坏了身体,所以起床给晏晏盖被子。”
虞清欢抹了一把眼泪:“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
见他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虞清欢叹了口气,找来药膏,抬起他的脚,为他涂上。
药膏有些许刺激性,虞清欢涂得又慢又细心,尽管如此,长孙焘仍旧痛得皱起了眉头。
“晏晏……我……疼……”
虞清欢一边擦药,一边轻轻地吹,最后把他的脚小心地放在棉鞋上,然后坐到了床上,伸手把坐在榻上的长孙焘的脑袋揽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头。
“草草,我何尝不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如果你的伤总是反反复复,我会害怕,也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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