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又不听话!”长孙焘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折身上马,吩咐道,“苍梧苍何随本王进宫,阿六带人留在别馆收尾。”
随即他扬鞭甩在马臀上,哒哒的马蹄声在静谧的寒夜中敲响,惊起一片寒鸦。
在麒麟卫进城后,城门早已关闭,长孙焘勒马吼道:“给本王开门!”
守城官兵点了火把,走到近前拦住长孙焘的去路:“你是哪位王爷?大半夜为何进城?”
苍梧拿出金牌,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淇王!王爷进城有要事,还不速速放行!”
那小官冷哼一声:“本官可是见过淇王的,随便拿一块金牌就想糊弄本官,如果就这么放你们进去,若你们是作奸犯科的匪徒,那岂非会危害玉京城的安全?”
他指着长孙焘:“除非你下马让我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淇王!”
苍何劝道:“主子,小心有诈。”
“无妨。”长孙焘翻身下马,那小吏立即凑过来,仔细端详着他,在围着他看时,用仅能让两人听见的声音道:“王爷,有人号称毅勇侯旧部,他们声称淇王妃是毅勇侯之女,想挑唆淇王妃为父报仇,杀了王爷和虞相……卫指挥使让小的转告您,他先带人去绑虞相,请您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那小吏“砰”的一声跪到长孙焘面前,战战兢兢地道:“王爷,小的有眼无珠,请王爷恕罪!”
长孙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毅勇侯是他的恩师,平日事关毅勇侯,他都不持态度,虽然当年他凭一己之力保下瑜儿,但因为他谨慎,所以向来没被人抓到错处,毅勇侯一事也并未波及到他。
但若让今上坐实淇王妃与毅勇侯旧部有勾结,那不管对王妃,还是整个淇王府,都是灭顶之灾。
无论是因为冒充毅勇侯旧部的那伙人,因被麒麟卫盯上而想要祸水东引,拖淇王府下水,还是他们打着其它主意,这一切都过于突然,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把相府拉进来,与相府一起力证王妃的“清白”。
卫殊脑子转得还挺快,只是若淇王府与相府合力,他自己能有什么好结果?
为了王妃,卫殊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长孙焘心里一时不是滋味。
“开门!”长孙焘翻身上马,在城门刚拉开,仅能容一人通过时,迅速打马冲了进去。
这一夜,四更天的梆子声且敲过,三司长官的大门先后被敲响,长孙焘亲自带着人,告知他们卫指挥使毫无缘由绑了淇王妃。
因卫殊是嘉佑帝面前的红人,众人都对他有所忌惮,平日若事不关己,都对他敬而远之,但实际上大家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他绑了淇王妃,反而给大家一个问罪他的借口,几个长官换上衣裳,便为淇王妃被绑一事连夜进宫。
再者,若淇王妃犯事,至少要经过三司长官联合会审,若是淇王妃就这么被卫殊给私自判了,那他们三司的脸,还要不要了?!
长孙焘最后敲响福王府的大门,门房刚把门推开,他便冲了进去,在看到福王披着外衣出来时,他双膝跪到福王面前,拉着福王的衣袖,眼眶红红地道:“叔爷爷,救命!”
福王年纪不大,刚过知天命之年,但辈分却极高,当年长孙焘父亲即位的时候,福王才刚刚出生,如今是整个长孙皇室地位比较清贵的人,除了国家大事以外,一些宗族事宜都是他在打理,相当于一族之长。
这个孙侄儿老福王是看着长大的,福王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又看到他身上还沾着血,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昭华,你这是?”
长孙焘声泪俱下:“叔爷爷,孙侄儿自认为没有愧对大秦,更没有愧对长孙这个姓氏,但如今却被逼到这个地步!”
福王连忙扶起长孙焘,语气温和地道:“昭华,你且好好和叔爷爷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孙焘面容哀戚:“近来发生的那些事,想必叔爷爷都听说了,侄孙儿如今只想和王妃好好过日子,不问世事,奈何天不遂人愿,侄孙儿越是退让,越是让人骑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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