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没有搭理她,在走到学堂时,刚好看到江小姐一巴掌甩在原鸢脸上的情景。
只见江小姐甩着红肿的萝卜手,又踹了原鸢几脚,厉声尖啸:“贱人,你怎敢?你怎敢?”
原鸢的发髻散了,脸上都是红印子,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她没有哭,也没有动怒,死一般的平静。
妈妈们上前制住江小姐,问她事情发生的经过,江小姐骂骂咧咧地喊道:“这个贱人!她昨夜潜入我的房间,在我的手上涂了什么东西,李妈妈你看,你看我的手都成了什么样子,明日便是我的考核日了,能不能出去都要看明日,现在我的手连筷子都拿不了,我还有什么希望?!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平日不声不响的,没想到也有这般阴险狠毒的时候!”
虞清欢没有理会,坐到位置上开始打瞌睡,小茜和绿猗摆好需要用的文具后,仍站在一旁不肯离开,生怕江小姐情绪激动之下,对虞清欢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事情。
很快,夫子们赶来了。
因为是江小姐在闹事,来的只有琴夫子,她见江小姐张牙舞爪的样子,低声呵斥:“你干什么?!”
江小姐举起双手往夫子面前一摆:“夫子,您瞧,这都是原鸢害的!她昨夜偷偷潜入学生的寝室,在学生手上抹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学生的手肿成这个模样,夫子您要为学生做主啊!”
琴夫子反复看了江小姐的手指几遍,开口问她:“你怎么能确定是原小姐潜入你的房间行凶?”
江小姐使了个眼色,贴身婢女马上递来一张帕子,呈给琴夫子:“这是原鸢的贴身之物,就掉在学生的床前,不是她还能有谁?”
琴夫子一看,果然是原鸢的帕子,登时厉声呵斥:“原鸢!本以为你已转了性子,没想到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怎么能做出伤害同窗的事情来?!原家家风周正,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歹毒的女儿?还好只是个庶女,若是嫡女岂非丢尽原家的脸面,丢尽皇后娘娘的脸面?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让整个家族蒙羞?!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贱胚子!”
随后而至的珍璃郡主张大嘴巴,木木讷讷地道:“夫子,江小姐也欺负原小姐,你怎么不说她?”
琴夫子冷哼一声:“苍蝇不叮无缝蛋,若非原小姐的性格有缺陷,别人会看不起她么?若非她自己讨人嫌,别人会针对她么?她明明可以通过努力和同窗化干戈为玉帛,却用这种歹毒的手段去对付同窗,手段如此恶劣,品行如此不端,活在世上就是颗钉子,见谁扎谁的眼,珍璃郡主你说说,这种人谁会喜欢?!”
珍璃郡主脸色煞白地道:“夫子,你这样子,珍璃也不喜欢。”
琴夫子刚想动怒,虞清欢闲闲扫了她一眼,辱骂的对象便由珍璃郡主变成了原鸢:“贱蹄子,还不向江小姐道歉?”
“凭什么?”原鸢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凭什么夫子仅凭一张帕子,便说是我的错?!”
夫子一巴掌打在原鸢用尽毕生勇气才扬起来的头颅上,骂骂咧咧地道:“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就凭你是颗老鼠屎,坏了整个学堂这锅汤,以前你没来的时候,整个学堂气氛清明和乐,你来了之后,尽是些歪风邪气!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已让人去通知原家和江家,你俩的矛盾,就当着家长的面断个干干净净,省得你一天天惹事!”
骂完原鸢,琴夫子宣布开始上课,众人面前的桌上,都摆着古琴,那是上好的雷琴,就算没有任何造诣的人用手指拨动,都能响起清越悦耳的琴音。
虞清欢弹得还不如珍璃郡主,但她态度诚恳认真,琴夫子也抓不着话柄去说她。
江小姐的手伤成这样,不能学琴的她,坐在位置上,恶狠狠地盯着原鸢,唇角还泛着冷笑。
原鸢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弹琴,她的琴声很平静,亦如她的表情一般,只是弹到高昂的部分时,会少少地透出些许不甘来,最后,当她的琴弦铿然断了时,江家的人和原鸢的生母来了。
江夫人是江太傅的正室嫡妻,而原鸢的母亲,仅仅只是个不得脸的妾室,一个珠光宝气威仪天成,一个畏畏缩缩卑微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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