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动身的当然不只阿芙娜和幽川二人和那数万荒原野兽。
阿德尤斯还派了阿芙娜的哥哥阿孛齐带着五百托纳骑兵跟在后面。
阿孛齐在托纳语中就是高山的意思,这充分表明了阿德尤斯对这个儿子寄予的深切厚望。
俗话说人如其名,阿孛齐也着实长得魁梧如山。
别的托纳骑兵都穿着皮甲,他却光着膀子,虎背熊腰,裸露的肌肉结实壮硕,与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庞非常协调地组合在一起,宛如一尊极富质感的沉稳雕塑。
但恐怕技艺精湛的雕塑家也不能把这种明显张扬的爆发力和堪称完美的身体流线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
这不应该是一具肉体,血肉似乎无法搭构成如此完美的作品。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战神,全身浓缩的都是战斗的精华和睥睨一切的气概。
就算他只是远远地跟随在后面,幽川也能感觉到死灵谷中沉郁的死气在他强大气场下被逼退,从而让所有人和野兽都安心坦然地继续前行。
阿芙娜却似乎不待见她的这个兄长,一路都刻意与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阿孛齐似乎也丝毫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幽川是第一次见到阿孛齐,虽然阿芙娜只是简单介绍了两句就不再谈他,却让幽川几乎一路都在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想不到在托纳人中,居然有如此卓越傲然的人存在,假以时日,此人自是大有作为。
因为这种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人,在如此波澜激荡的岁月里,注定不会平凡。
死灵谷幽深而仄长,兽蹄声在谷中如闷雷一般回响不绝,面对如此动静,幽川内心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担心会就此惊动死灵谷中的恶灵,从而带来自己并不想参与其中的厄运。
阿芙娜却是轻松无比,意气风发,螺号声欢快跳脱,婉转悠扬,似乎死气沉沉的死灵谷只是一片可以信马由缰的青草地,抑或她本身就把自己当成了太阳,根本无视这片死一样的幽暗。
之前三族已经通行运送过几次补给,谷中倒也还残留着些许生气,那种令人恐怖的气氛相对也淡薄了一些,但危机感一直如同自己背着的水囊一样,时不时会在幽川的心间荡击一下,发出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诡异回响。
因为震动过于浩大,两边峭壁不断有碎石被震落,有几只野兽躲避不及被砸伤了,幽川自然不用阿芙娜吩咐,自己就跳下马跑过去帮它们一一细心地处理伤口并包扎起来。
阿芙娜便停止吹号,让兽群暂时停止前进,自己却默默地盯着幽川那堪称精妙的医疗手法,对他自称自己以前只是个牧羊人的说法生出了强烈的质疑,因为如此熟练的操作可不是能从那些温顺的羊儿身上可以磨练出来的,毕竟受伤的野兽可不是那么好配合……
而最让自己感到奇怪的便是这里,为何无须自己的安抚,那些受伤的野兽也像温顺的绵羊一样任他施救?
这种质疑虽然越来越强烈,也值得她去盘出真相,但一见到幽川那张被汗水、灰尘甚至是兽粪混糅在一起显得格外斑驳污浊的脸,她就想起自己当初第一眼瞧见这个家伙时心中那份让自己都害怕的悸动。
虽然他一身肮脏破烂,但那明显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深邃眼神一下就把自己所有的矜持都击成了粉碎,她明明知道他在充呆装哑,却甘之如饴地任他表演,一心只想能把这个家伙带在身边就好,乃至能相伴一生自然是最好的……
爱上了你,我自然也爱你的秘密,你不说,我自然不问……
阿孛齐虽然粗犷,却不是个呆子,见自己的妹妹那春心荡漾的模样,自是暗自叹了口气,也不顾她对自己的冷淡,打马赶了过去。
“小妹,趁这机会就歇息一下吧,我先去前边探探路。”阿孛齐故意挡住了她一直粘在幽川身上的目光。
“嗯……”阿芙娜赶紧把头转正,摆出一如既往的冷傲样子,但语气显然露着心虚。
“这小伙子是不错,但小妹别忘了,你可是洛雅尼迦。”阿孛齐打马跃出数米后忽然抛下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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