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转眼间夜幕就已降临。
无支祁看着窗外,道:“我忽然发现咱们的计划有个问题。”
时节纳闷道:“什么问题?”
无支祁笑道:“你知道纪庚辰眼下住在哪里吗?”
时节闻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问题他还真的忘记考虑了,而且不仅是他忘记了,就连无支祁也只是在临近动身时才想起他们根本不知道纪庚辰在哪儿。
“看来今晚无法动手了。”无支祁略带惋惜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今晚本是动手的大好时机,过了今晚,无支祁再想动手就会显得像是与纪庚辰商量好了一样。倒是只怕他们即便斗了个两败俱伤,稽月也不肯轻易相信。
时节也随着无支祁起身,他道:“既然计划不通,你就陪我去趟市集吧。”
无支祁回身问道:“你的药材用完了?”
“不。”时节摆手道:“我要买只试药用的鹩哥。”
“试药?”无支祁又道:“你最近不是因为给花落炼药,而无法再炼其他药物?”
时节笑道:“谁说不炼药就不能买只鹩哥的?我总可以提前买只鹩哥解闷吧。”
无支祁冷笑道:“就怕你到了试药时,又舍不得用这解闷的物件了。”
“那种事到时再说。”时节推着它道:“反正你也闲着无聊,不如陪我出去转转。”
无支祁被时节半推半拉的哄出门来,它一向不愿与妖怪们打交道,但又耐不住时节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一脸不耐烦地跟着他来到了市集。
这几日稽月逗留在此,鄂陉为了讨好稽月早已定下了市集整日开放的特例,所以时节原本可以选个较为安全的白天前来买鹩哥,但他却忽然变得性急起来,竟然偏要在这危险的黑夜中去那满是妖魔的市集里闲逛。
无支祁虽然有心提醒他不要这样做,可它转念一想又觉得时节不是个做事鲁莽的人,它相信时节这样做一定另有深意。
而时节此时,心里确实还有别的想法。
他猜测纪庚辰一定会选在入夜后找鄂陉商议赠血之事,而他自上次高塔鸣钟时也已知晓了鄂陉平日会在高塔监视着市集。
这样一来,只要他出现在市集,就一定能够见到纪庚辰。
既然今晚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那他又怎会眼见机会白白溜走?
时节走出宅院,来到了市集,可他却并未被市集中的各色货物吸引住,他的眼睛一直在偷偷地瞟向那融入了黑夜的高塔。
时节猜得没错,纪庚辰此时就在高塔上。
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如时节想的那般,是来找鄂陉商谈赠血之事的。
纪庚辰站在高塔之上向下望去,这市集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上次来到这里时只顾着与鄂陉交谈,并未享受到这俯视众生的快感。
但这一次,他也没能享受太久。
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时节。
鄂陉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时节,妖怪总是毫不掩饰它们对鲜血的渴望。
纪庚辰瞥见鄂陉的模样倒是放心了许多,只要鄂陉对时节也有兴趣,那么他所说的事就一定有得谈。
高塔之下的时节已走到了一个卖鹩哥的摊子前,纪庚辰见状不禁暗自点头,他心道:“时节这小子看来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可面对摊子上各式各样的小鸟,时节却像是挑花眼了一般迟迟拿不定主意,纪庚辰眼看着时节越过鹩哥,去问摊主那些猛禽,这免不了又使得他大皱眉头。因为猛禽不能学语,作为试药之物实在不妥,而且鹰、雕大多凶猛,稍不留神就被背其所伤。
眼看着时节笨手笨脚地逗弄那凶禽,纪庚辰却也没加阻拦,他倒是要看看时节想做些什么。
时节似是玩得正在兴头上,他不顾无支祁的劝阻,伸出手去以手逗弄摊前猛禽,只一个不小心,他的手就被利嘴给开了个口子。
鲜血涌出,瞬间热闹的市集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妖魔都回过头去看时节的手,就连无支祁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高塔上的鄂陉也咧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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