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指的又是谁呢?
或许是近在院中的无支祁,也或许是未曾被他们察觉的猴妖探子。
但这些对于时节而言都无所谓,因为需要防范窃听的人是纪庚辰,而不是他。
他静静地看着纪庚辰忙活了一圈,各式各样的法阵与标记被这个道士画了满地。而这些法阵他有些已经熟识,虽然每次他都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但见得多了却也慢慢发觉了这些法阵样式与用处之间的关联。
无支祁曾说他不做个道士真是可惜了,这句话无支祁并未说错,道门的法阵样式繁多,就是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寻常道士还需花费许多时日才能将法阵认全并且记住其中的规律,而时节只是短短地见过纪庚辰在各处画过一些法阵,就能窥出其中的门道,他在法阵这一方面倒确实有着过人的天赋。
只可惜这是个他一生都不会去发掘的天赋,因为他对道法不感兴趣,而且以他的年纪来说,现在才开始修炼也太晚了些。
时节眼看着纪庚辰忙活完,然后为他倒上了一杯水。
纪庚辰接过水来,一饮而尽,他确实觉得有些口渴,自他醒来起,还真的滴水未尽。
但他刚喝光了杯中的水,就看到了时节近乎于审视的目光。
时节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事发生。
就在纪庚辰觉得诧异时,他忽然间觉得胸口爆发出一股热流,这热流来势骤然又迅猛,它沿着经脉四处涌动,最后却又在几个轮回间消失殆尽。
热流虽然消失,但它所留下的充沛灵气却令纪庚辰感到浑身舒爽。
“这是什么?”纪庚辰好奇地问道。
“我用仙草炼制的新药。”时节笑道:“如今花落的药占用了炼丹炉,我只能炼制些这种简单的丹药。”
纪庚辰点了点头道:“这药的灵气很足,用来恢复倒是比道士们用的寻常灵药好上一些。”
时节点头道:“好。我已试完了药,你来说你的计划吧。”
他在说出这话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这平静来得就像以前的麻木一般,但却又与之不同,时节此时也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对自己起了影响。
纪庚辰沉思了一阵道:“我之所以告诉鄂陉我们的底细,是因为以小安的身份是没办法与它谈条件的,而在身份上的隐瞒,也会使得鄂陉提前防范。只有亮出我们的真实身份,它才肯仔细考虑我的建议。”
时节疑惑道:“它的族群与市集都在此地,它原本要对付无支祁,你的建议它怎么会不考虑?”
纪庚辰道:“因为它原本就没有打算与无支祁交手。”
纪庚辰将鄂陉避世远遁的想法与时节说了之后,时节便奇怪道:“你不打算放鄂陉走?”
纪庚辰答道:“像鄂陉这样的妖怪,若是放过眼下的机会日后就更难除去。它此时不惜牺牲全族以换取自保,你会相信它没有东山再起之心?待到它重整旗鼓,卷土又来时,一定会肆意发泄眼下灭族的仇恨,所以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就地处决。”
时节不得不承认纪庚辰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鄂陉抛弃全族只为逃跑,它这样的举措之后绝不会是为了找处僻静之地安顿此生。这灭族的仇恨,远比它如今背负的光复族群更加沉重。
时节道:“你向它提议联手对付无支祁,可鄂陉既然已有逃跑之意,你又如何能留得下它?”
纪庚辰道:“这是我来找你的理由。”
“来找我的理由?”时节闻言纳闷道:“我又能做什么?难不成它还会向你索要灵药?”
“它要的虽然不是灵药,但对它来讲也差不多是一味灵药。”纪庚辰盯着时节,沉声道:“它想要我的血,因为纪家后代的血液可令他的修为突飞猛进。”
“这又与我何干?”时节问道。
纪庚辰道:“纪家血脉所蕴藏的灵气绝不在火种之下,所以纪家曾有祖训,这血液决不可为妖魔所食。放在平日里妖魔食用纪家人的血液,多半会被血液反噬,但正如你的火种之血有破解法一般,纪家的血液也可破除术法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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