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从未有过在相府常住的打算。
所以当相修然提起这件事时,时节只是笑着摇头。
相修然看着时节,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回家,在你眼里相府只是个避难的地方。”
时节道:“不瞒您讲,确实是这样的。”
相修然道:“楼兰也曾这样讲。”
他叹道:“自打他来到我这里,一直到他眼看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期间已过去二十三年,除去他不知道自己身世还未对眼下做出计划的时间,他也已谋划了十年。”
相修然看着时节,道:“你呢?你又为衍生堂家主的位子谋划了多久?”
时节喝了口酒,答道:“还不到七天。”
相修然道:“你是祖霍的儿子,衍生堂接班人的位子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从未谋划过也属正常。”
他又道:“楼兰十三岁就已知道世间险恶,那时他便开始研究各方势力,这样的孩子放在眼下也算是立事很早,你花了多久来认识这世间的形势呢?”
时节道:“不足半月。”
相修然道:“楼兰在这十年里已做好了对将来的大部分规划,能将你一举逼出衍生堂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你对自己的未来又规划到哪里了?”
时节摇头道:“我其实至今都还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相修然道:“楼兰手上不仅有三祖山。”
时节道:“我知道,他已成了北墟的弟子。”
相修然眼中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他问道:“已有人告诉你了?”
时节道:“并没有,我既然从未做过什么周密的打算,自然也不会在都城中有朋友。”
他看着酒杯,道:“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
相修然点头道:“你猜得不错,他确实已是北墟弟子。”
他又道:“楼兰已经手握三祖山与北墟两大势力,你又打算拿什么与之抗衡?”
时节道:“这世上怕是没人能同时对抗北墟与三祖山。”
时节说的是实话,他早在慎伢的藏库中见识到融合了法术之后的机关威力,像烛夜那种妖怪都难以应付,这北墟若是真与三祖山联手,只怕在世间已属无敌。
相修然道:“你总是想回家,可你回家后,除了夺回自己的位置,还有其他打算吗?”
他看着时节,问道:“你有为自己,为衍生堂做过打算吗?”
时节道:“我既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怎么做打算?”
相修然注视着时节,叹道:“你这么聪明,应当知道这次就算是楼兰败了,你少主的位子也不会坐稳,他们是不会停止争斗的。”
时节道:“确实,三祖山与妖师家已是十分贪婪,而北墟的野心只怕也小不到哪里去。”
相修然道:“那时你又会遇到眼下的危机,你能确保下一次就不会如此狼狈了吗?”
时节道:“这本是件没人能确保的事。”
相修然道:“所以我与你父亲,都不觉得你需要回去。”
时节道:“不回去,不回去我又能去哪?”
相修然道:“你可以留在这里。”
时节怒道:“留在这里?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做和你房中那书生一样的事?”
相修然道:“不。”
他继续道:“你可以比他做得更多。”
相修然道:“我是丞相,单论地位与财富这世间已没几人能超越我,我可以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即便是你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着吃喝玩乐,我所拥有的金钱也可保证你几辈子都花不完。”
时节道:“我并不需要……”
相修然摆摆手,打断了时节。
他笑道:“这世上不仅有衍生堂,也不仅有妖师、道士、北墟。你天生便不爱炼丹,何苦为难自己?如果只是为了花落,我也可将她接来,楼兰是绝对不会拒绝我这个要求的。”
时节闭口不言,只是在一旁闷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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